燈影搖晃，顧淼心虛的架着李長德往回走，雖然心虛，但還是很開心。

“我看你是真的飄了！”李長德一手捂着尾椎骨，另外一隻手臂架在顧淼的肩頭，跛着腳一瘸一拐的跟着顧淼的步伐。

本來隻是想摔他一個屁股蹲，誰想到李長德在摔下來的時候自作聰明，準備翻個身，結果身沒翻過來，摔了尾椎骨又扭了腳。

“我可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李長德沒好氣的反駁，“你也是不怕我們之間的契約了！”

說不怕那是假話，顧淼想起當日的感覺，依舊覺得很疼。但是顧淼不敢告訴李長德，有些東西如果隻是一直說，但是又不采取行動，真的很容易讓人麻痹。

顧淼沒有回答李長德的話，而是定身時候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你怕蛇嗎？”

“你說的那個大蟒蛇？”李長德很不想搭理她，但又實在忍不住，“一般人看到都會怕的吧！”

“你想想，哪一個大蟒蛇一口就可以将我們給吞下去。”李長德嘶的一聲，“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而且你知道那些蛇吃東西都直接吞的，然後慢慢再去消化。”

李長德的話讓顧淼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忽然明白初見白姑時她明明是那麼大的肚子，現在肚子又消失了還真的是李長德說的那個吃多了。

“你怎麼了？”李長德低過頭，卻隻能看到顧淼的頭頂。

顧淼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她擡頭對上李長德擔心的目光，心不在焉的回答，“我隻是感歎每個物種真的是各有各自的神奇之處。”

李長德聽完附和道，“對呀。”

“不過，你說那些蛇平時都吃些什麼？”顧淼低聲自言自語，想起來靈崖寺的這一段路，路上白姑雖說要下車吃東西，但顧淼從來沒有見過她吃東西。而且顧淼更覺得不解的是，按理說她都修成人了，怎麼還會生吞食物？

“反正不吃素！”李長德不知道顧淼到底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所以也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用着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回答。

“不會吃人吧？”顧淼的心咯噔咯噔的，她看着李長德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猶豫到底要不要将白姑的身份告訴他。

可是一旦他知道白姑的身份，他一定會将白姑收起來；而且現在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白姑的為人大家也看在眼裡，不像是會害人的妖怪。

畢竟那個罪行累累的妖怪還會主動來寺廟呢！

“誰知道呢！”說罷李長德拍了拍顧淼的肩膀，“走吧。”

“對了，白大夫怎麼沒和你在一起？”顧淼扶着李長德走上台階，緩了一口氣問道，“還以為你們一直都在一起呢！”

“你離開沒多久，她給我搭了脈盯着我喝了藥就離開了。”李長德忽然悶哼一聲，巨大的疼痛感從太陽穴迅速蔓延，瞬間遍布整個大腦。

一切發生的太快，顧淼還來不及反應，等回過頭李長德的身體幾乎都已經貼在地上。他的雙手緊壓太陽穴，卻發現疼痛沒有絲毫的減弱，于是開始握着拳頭砸向了太陽穴。

看着他砸向自己的拳頭越來越用力，顧淼趕緊握住了他的手腕，但李長德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很輕易就将手腕從顧淼的手中掙脫了出來。顧淼沒有辦法，幹脆從前面整個抱住了李長德，她的手圍成了一個圈，将李長德的手禁锢在兩側。

“好疼，頭好疼。”李長德發出痛苦的哀嚎。

“沒事的，沒事的。”顧淼知道語言的安慰于事無補，她現在要做的是去找大夫，可環顧四周竟沒有一個人，一想到李長德猩紅的雙眼，顧淼不敢放開他。

顧淼覺察到李長德在試圖掙脫自己的束縛，隻能更加用力的抱住，她死死的扣着雙手，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要被自己扯斷了。

終于她感覺到懷中的動靜小了很多，就在她以為終于快要結束的時候，李長德忽然壓了過來。

在李長德的帶動下，顧淼的整個身體朝後倒去，她下意識的抽出手撐住身體，胳膊肘傳來一陣疼痛，還沒來得及消化這股疼痛，顧淼就聽得“砰”的一聲。

循聲看去，李長德竟一頭撞在了牆上，鮮血從頭頂流下，如同溪水一般，流淌在他的臉上。

李長德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帶着沒有完成的笑容。他的身體朝下倒去，顧淼伸出手想要接住他的身體，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她的雙手根本就支撐不起李長德的重量。最後不僅李長德的整個身體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自己的手因為沒來得及收回，胳膊肘再一次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脖子處傳來黏糊糊的濕潤感，顧淼就算是不看也知道那是李長德的血，暗暗的說了句，“我真的是欠你的！”

翻開李長德的身體，顧淼從他的身下爬了出來。

來不及喘氣，顧淼趕緊跑到屋内找了紗布給李長德壓住傷口，看着他還在呼吸，顧淼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李長德頭上的傷口并不大，按壓了一會兒傷口就已經凝固了。至于為什麼一個小傷口會流那麼多的血，顧淼将其歸咎于最近補得太好了。

雖說扛李長德這件事情，顧淼也算是有了一些經驗，但畢竟體型擺在那裡，加上現在李長德的腦袋還受傷了，顧淼還是花了好一番力氣才把他拖到了床上。

扛李長德的時候顧淼的衣服有碰到他臉上的血，導緻現在他的臉成了一個大花貓，到處都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