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映澄的哭聲,他的心也揪了起來,鼻尖泛起酸意。
不多時芹娘便帶着一中年男人回來,那人穿着館裡統一的白色寬袖長袍,淺藍色罩衣,腰牌上寫着“靈獸館”三字。
“你們要買靈獸?”
陳正拓:“是,小妹想要那隻赤鳳錦雞,還請館主開價。”
“我不是館主,隻是個看店的。那錦雞甚至連低階靈獸都不如,留在這裡也是供人取樂買回去怕是沒有用。”
陳正拓:“有沒有用倒是無所謂,隻是小妹喜歡,我們就當普通的家禽養着。”
話音剛落,陳映澄擡起頭來大喊,“我才不要養着,我要煮了它!”
中年男人神色一變,“這位小姑娘,那靈獸雖然蠢笨,但也是靈物!”
“若你們買靈獸是為了食用,那恕我不能賣給你們。”
男人義正言辭,陳正拓神色為難,“先生息怒,小妹素來乖巧,今日許是因為休息不足才這樣的,說要煮了它也隻是一時氣憤,不如您開個價,不論多少我都能接受,我帶她回去睡一覺,明日便好了。”
“我不走!我就要買!”
“不賣!”
“我要買!!!”
陳映澄一哭喊,将許多本來在一樓的人都吸引過來,三樓的人也低頭來看熱鬧。
中年男子闆着臉,滿是對熊孩子的厭煩,語氣也毫不客氣,“說不賣就不賣,小小年紀蛇蠍心腸!”
他說完,陳正拓的臉便沉了下去,不滿他如此評價陳映澄,但小妹今晚反常,他也隻能沉着臉道歉,“是我沒有管教好,先生莫氣。”
“是該好好管教,這麼大的小姑娘就如此歹毒,你們——哎呦!!”
男人慘叫一聲,腿上傳來劇痛,低頭一看,竟是個瘦巴巴的毛頭小子咬在了他大腿上,他伸手去推,可對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他竟推不動。
“這、這也是你們家的?!還不快拉走!!”
陳正拓:“……”
他一個頭兩個大,将陳映澄交給芹娘去拽小雀,可他前腳剛放手,後腳陳映澄便朝着那男人撲了上去,抓着他的胳膊靈活地爬到他肩頭,抓着他的肩膀哭鬧。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已,咬人的,撒潑的,看熱鬧的,來拉架的,将整個二樓圍得水洩不通。
陳映澄找準時機,摸到男人的臉頰,細細尋找,終于找到了一處縫隙。
她猛地一扯,一張□□從男人臉上脫落,被她勾在手中。
陳映澄驚叫一聲,“大哥!!他的臉掉了!!”
館内瞬間安靜下來,齊齊看向被兩個小孩纏着的車摯。
“城、城主?”
帶着顫抖的聲音響起,館内又瞬間炸開了鍋。
“車城主?”
“大人,是大人嗎?”
“是他,我家便有城主畫像,絕對是他!”
“城主——”
“城主回來了!”
陳映澄一手抓着面具,一手拉着小雀,抽泣着撲進陳正拓懷裡,“大哥,他好吓人,他會變臉!”
陳正拓此時隻顧震驚,手掌下意識地拍着她的背部,恭敬地朝車摯行禮,“陳家陳正拓,參見城主大人。”
館内沉靜一瞬,齊聲行禮,“參見城主大人,恭迎城主!”
“諸位,不必拘束。”
他揮揮手,端的一副城主做派,其實心底已經忍不住罵人。
他出去遊曆數年,是為了突破元嬰瓶頸,但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這才灰溜溜地回來了。
車摯也是怕這群人對他的期望太高,才不敢直接回到青寶司去,躲在這裡當縮頭烏龜,想找個機會再慢慢地出現在公衆視野中。
他也是賤的,直接回城主府躲着不好嗎,非得在這裡當幫工體驗生活,現在好了,他想躲都躲不了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掉了馬,車摯隻能保持着笑容。
他低頭看向陳映澄,衆人都彎腰行禮,無人注意剛才還在無理取鬧的小姑娘,正拿着他的面具逗弄咬他的小男孩,嬉皮笑臉的地用口型告訴他:别生氣。
回想起剛才那雙小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像在找東西的觸感,車摯咬緊後槽牙:
他好像被這小丫頭給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