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頭越低,對你的手機就越好哦。”
說罷,廖帆媽媽挂斷了電話。
許舟和姚務錦的面色倏地煞白。
明明是廖帆媽媽最後說出來的每個字他們都認識,可組合起來,卻有種難言的詭谲離奇。
就好像是...一個催命電話。
廖帆心滿意足地對面前的所有觀衆露出了一個十分張揚的笑容,嘴角離奇地揚到眼角的位置。
許舟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她怕關注花舟事件的廖帆認出自己。
而廖帆卻對許舟的舉動視若無睹,他的神智似乎已然不清,無法分辨霓虹燈散發的光圈外的世界的一切事物。
而後,骨骼扭斷的清脆聲在鼎沸的人群中卻格外刺耳。
廖帆脖子呈九十度低下,直白地實踐了他母親方才的話語。
緊接着,他舉起手機,親吻了一下它的屏幕,最後将手機“啪嗒”一下惡狠狠地摔到自己的臉上。
他此刻似乎力大無窮。
登時,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凹坑,其内的血管似乎紛紛炸裂,讓他面目全非,鮮血橫流。
鮮血落到地上。
霓虹燈光圈内似乎有一個揚聲器,其内的一切聲音被盡數放大。
嘀嗒——嘀嗒——
而廖帆卻伸出壓得變形了的舌頭,接了極低血液,在唇齒之間進行對絕美食物的品鑒。
而他頸部折斷出的那條頸橫紋在許舟的視野裡,愈發清晰可見。
從皮膚的深黃色到淺灰,最後凝結成純淨的墨色。
那條紋路逐漸突起,變粗,俨然成為了一條繩子!
“哈哈哈哈~”
廖帆的背後傳來小女孩的笑聲。
許舟擡眸望去,這才發現廖帆的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上了一個小女孩。
女孩的上半張臉戴着一個神秘的刻畫着鷹鳥的面具,隻露出她細長有神的眼睛。
她的下半張臉,一張櫻桃小嘴露在外面,對着衆人散發出陣陣甜美。
而後,呈現了一個大弧度笑容,與剛剛廖帆挂斷電話後的神情如出一轍。
“小女孩控制了他。”姚務錦用指尖輕觸了一下許舟的手臂。
許舟意外地眉尾一樣——這個人似乎仍想與自己組隊,因此他希望借機打破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冰。
隻見小女孩雙手扯着那根繞在廖帆頸部的繩子,輕輕地向後一拉。
廖帆身首分離地倒在了地上。
斷口處卻很是幹淨,并未流出鮮血。
小女孩在下一刻消失不見。
“結束了。”許舟并不介意與姚務錦維持表面和平,“我們走吧。”
姚務錦震驚于許舟行動的幹淨利落,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他剛剛懷疑了許舟,心裡還殘存着一絲愧疚。
兩人在人群中擠着轉了個身,卻發現身後的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通通失去了五官。
變成了一堆...無臉人。
許舟心下一驚,咽了口口水。
“其實...我覺得這個場面,我好像見過類似的...”許舟蹙眉對姚務錦低語。
“我也是...”姚務錦眼中的恐懼,夾雜着一絲對這個自稱黎心的女人仍願意與自己組隊的感激。
“但現在,他們的變化應該和我們無關。”許舟的潛意識幫助她做出了判斷。
她用冰冷銳利的目光劃向這些無臉人,迫使他們為自己和姚務錦讓出了一條道。
姚務錦看向許舟的眼神,又吃驚了幾分,甚至變得有些...敬佩?
許舟帶着姚務錦,在無臉人之間穿行,離開他們的主要範圍後揚長而去。
“你之前說你是對面的保安,這句話是真的嗎?”走到一個人煙稀少之處,許舟問道。
“真的。真的。”姚務錦連說兩句,“我也就是剛好看見住在對面的你,覺得你和網上那個花舟長得挺像。”
許舟話鋒一轉:“剛剛那個叫廖帆的人...看起來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姚務錦竟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許舟狐疑地打量起他的肯定。
姚務錦低頭迅速補充了一句:“我猜的。畢竟這個看手機的規則...應該隻對我們生效。”
許舟不再細問:“...行吧。那我先回家了。”
“不加個聯系方式?”姚務錦問道。
許舟搖了搖頭:“少用手機吧。”
姚務錦不疑有他地點點頭:“如果我找你,我就到你樓下等你?”
許舟聳聳肩:“可以,我在窗戶看見你,自然會下來的。”
...
當許舟回到家樓下,整個星城已經完全被黑夜籠罩。
月光輕灑一層薄紗。
此刻人群密集的人群已經變得稀疏。
他們的臉上又挂上了五官,更是呈現出了正常的表情。
許舟急匆匆地回家,希望在落地鏡前一睹...
廖帆背後那位小女孩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