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掉了？

穆清跟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低頭一看，穿着粉色亮閃閃公主裙的芭比隻剩下了身子，頭滾到了地上，假發亂糟糟地卷在一起，臉朝上，隻露出芭比的一隻眼睛。

莫名有點瘆人。

穆清連忙把頭撿起來，輕聲哄她：“不哭不哭，哥哥給你把頭安回去。”

“真……真的嗎？”小女孩停下動作，抽抽噎噎地問他，“芭比頭掉了還能活嗎？”

穆清：“……”

芭比想不想活不知道，他是有點不想活了。

“能。”穆清強顔歡笑，“怎麼不能，有頭就可以活。”

“沒頭也能玩，還比之前方便。”紀時予拿過一件芭比的裙子，就這麼給她套了上去，“你看，穿衣服方便多了。”

小女孩呆愣愣地捧着那個沒頭的的芭比，眼淚在眼中不停打轉，“哇”地一聲又哭了。

“再說，這種玩具一旦壞了就很難再……”

話還沒說完，紀時予就被穆清拉到了一邊，對上他微笑友好的眼神。

“紀時予，”穆清磨牙，“請你閉嘴，謝謝。”

“我說的是實話。”紀時予很無辜地說，“那種玩具質量本來就差。”

穆清伸手比了個暫停：“Stop，我有辦法。”

他安排紀時予在這邊看着，一再強調不要随便亂說話，就在旁邊和小孩點頭微笑好就行。

穆清掏出手機，找了個樓梯間鑽進去，小心謹慎地鎖上門，走到監控死角。

【求暴富教程：@雲瀾@關鶴之，我需要一個全新的芭比娃娃。】

【雲瀾：？】

【關鶴之：你現在的任務對象不是男的麼？】

【雲瀾：不兒，你不是去探望咱爺了嗎，要這玩意幹什麼？】

【陸離：被抓去哄小孩了吧。】

【求暴富教程：你真聰明。】

【雲瀾：你發個圖片，不然我真想象不出來。】

幾分鐘後，從關鶴之大通道裡傳來了兩大盒全新未拆封的包裝盒。

要是等會紀時予問起來，穆清就說是在旁邊超市重新買的。

為了更加逼真，他還算了一下大概的時間，在樓梯間站了十幾分鐘才推門出去。

萬幸，沒有一進門就聽到小孩的哭鬧。

他把那兩個盒子往小女孩面前一放，她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

原因無他，穆清讓雲瀾送過來的是最新款、衣服最齊最好看、配飾鞋子多多還送貼紙的那一種禮盒裝。

紀時予微微挑眉：“你買的？”

穆清沉着冷靜地點點頭，貼心地把包裝盒給她拆開。

小女孩蹦蹦跳跳，很高興地埋頭玩起來。

穆清以為這下子不會再出什麼事了，不料剛坐下休息沒一會，角落裡的幾個小孩有吵起來。

穆清頭都大了：“好端端的又怎麼了？”

“哥哥，他欺負我，把我的書撕壞了！”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指着牆角那個表情兇狠、正死死瞪着他們的一個男孩，“他到處欺負人，我們不和他一起玩了！”

小眼睛和身邊幾個小孩一起跑走了。

穆清被磨的沒脾氣，垂眼盯着小孩亂糟糟的頭發，“小刺頭，說說吧，幹嘛撕壞别人的書？”

小刺頭斜睨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小刺頭頑固地與穆清對視，就是一句話不說。

半晌，正當穆清打算放棄的時候，小刺頭終于開口說了他的第一句話，隻有三個字。

“你好醜。”

穆清：“？？？”

哪家小孩，這麼沒禮貌？！

穆清長這麼大還沒被别人說過醜。

小屁孩是真沒經曆過社會險惡，今天他就來——

打住。

穆清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默念沖動是魔鬼他還是個毛也不懂的小孩沒必要沒必要……

紀時予眼尾掃過來，看了一眼刺頭。

“你更醜。”他沒什麼表情地說。

小刺頭明顯沒料到會有人回擊，嘴張着愣在原地半天，氣勢洶洶地說：“你才醜！”

紀時予波瀾不驚：“你醜。”

小刺頭：“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醜！！！”

紀時予：“你醜。”

小刺頭急的要蹦起來：“你全國超級無敵第一醜！！”

紀時予：“你全世界宇宙無敵第一醜。”

“我範圍比你大，我赢了。”紀時予瘦長的食指曲起，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小刺頭的腦袋，“輸的人要乖乖聽話，不許發出聲音，也不許欺負别的小朋友。”

小刺頭一臉不服，哼哼唧唧地答應了。

穆清萬萬沒想到這場鬧劇會在這種小學生互怼的模式中安詳結束。

跟小孩溝通原來是隻要說過他就赢了嗎？

有用有用，記下來當素材，留着以後追人的時候說不定能用得上。

又一項技能get，今天沒白來。穆清心情陰轉多雲。

“你在笑什麼？”

穆清的思緒被紀時予的聲音拉回來。

紀時予垂睨着他，眼皮向下繃着，看上去不怎麼高興。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