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認知,紀時予的心情微妙地轉好了些,但是一想到穆清什麼都不願意和自己說,紀時予心中就像是一個空罐子,剛有一些糖果裝進去,轉而又被人拿走了。
他們是什麼很陌生的關系嗎?
……
算了。
紀時予把手機拿遠,很輕地說了句。
“好好休息。”
随後挂掉了電話。
-
穆清做了個夢,雖然不像上次那樣離奇,但也和那個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夢到深處一個森林裡,很冷很陰森,他很久沒吃東西,很餓。
走了很長一段路,身子都要凍僵的時候,在不遠處看見一個山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鑽進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山洞裡并沒有想象中的猛獸、或是什麼孤魂野鬼,裡面有個火爐,旁邊還有串成串的玉米棒,散發着一陣陣醇香甜美的味道。
都到這個地方了,就算是玉米裡下了毒穆清也管不了那麼多,拿起一根放在鼻子邊小心翼翼地聞了聞,感覺沒毒,一口咬了上去。
甜絲絲的,不知怎的好像還加了芝士。
很美妙的搭配。
玉米棒是放在地上的,有一片很大的葉子——可能是芭蕉葉,也可能是荷葉,總之不髒。
葉子上擺了起碼有七八根玉米,穆清吃到第二根就飽了,正四處打量這個山洞,心想是不是有什麼人住在這裡。
這時,山洞門口傳出踩樹枝的聲音。
紀時予——雖然穆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紀時予,懷裡又抱着一堆紅薯玉米回來了,看見穆清在山洞裡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問他:“你不吃了麼?”
穆清愣愣地望着他抱着的東西:“這些是你找回來的?”
“你不是餓了?”他反問。
“我餓……”和你這件事有什麼必要關聯?
“你餓,我就出去找吃的回來。”紀時予認真道,“你冷,我就給你生火,這有什麼奇怪的?”
何止奇怪,簡直可以說是詭異了。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看見紀時予朝山洞裡走過來,借着火爐微弱的火光才看見他臉上似乎有一道被樹枝劃破了的傷口,血已經幹在了臉上。
夢做到這戛然而止。
穆清猛地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天花闆,摸索出手機一看,才過去一個小時,老頭午睡還沒醒。
總感覺睡了很久。
他有點記不清睡前怎麼挂的電話了,調出通話記錄翻了翻。穆清是知道自己困起來是什麼樣子的,肯定是紀時予話都沒說完就睡過去了。
紀時予估計認識到了,萬般無語地挂了電話。
得,現在自己在他眼裡估計就是一個愛逃課、愛吃蛋糕、成天不是睡就是在睡的路上的一個A大學生。
這三條裡面,他隻能承認第二條。
第一條完全是迫不得已,至于最後一條……
他又不是雲瀾。
飯團一直縮在他的手邊,應該是睡覺翻身的時候終于從他胳膊和整個人的壓迫下逃了出來,睡的也很香。
窗外陽光正盛,透過窗子直直地照在電視機櫃子的桌面上,又反射了透明花瓶的光影。
穆清半坐起來,靠在沙發扶手上,盯着那裡出神。
小時候他也是像這樣一樣,老頭非要讓他睡午覺,他就趁他睡着了,自己偷偷坐起來。
幹什麼都行,甯願盯着某一處發很久的呆,但就是不睡覺。
發呆的時候大腦放空,什麼也不去想,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直到身體發出信号。
片刻後,他拿起手機,忽然心血來潮準備把手機裡的錄音給清理一下。
因為異能者這層身份,又是聯盟的重要任務之一,他們幾個平常打電話都會習慣性地錄音,以備不時之需。
從最晚的日期開始往前清,第一通就是和紀時予。
他戴上藍牙耳機,把整個過程又聽了一遍。穆清聽到拒絕紀時予說不辦卡的時候,他自己都沒忍住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自己睡着後就是無聲的狀态,就在穆清以為後面就這樣挂了的時候,聽到了紀時予的最後一句。
即便離的很遠,但還是聽到了。
他說。
好好休息。
聲音輕的像現在的陽光,柔柔地照進心裡。
和他的在外高冷形象一點都不吻合。
穆清勾唇笑了下,劃開手機屏幕,點進和某人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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