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抹了一下臉,腳步沉重地跟在穆清身後。
穆清一路腳步未停,徑直來到了KOA門口,刷臉進入。
曾元在心裡預想着接下來自己會被如何處置,禁足?但是他已經哪都去不了了。
穆前輩好像很生氣,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麼嚴肅的表情,氣氛好緊繃。
關鶴之前輩之前的要求是除了上課時間不許出去,穆前輩不會連讓他上課都不允許了吧,那豈不是未來一段時間都隻能待在聯盟裡了。
思緒煩亂之際,穆清進了拐彎處的一間房間。
房門随着曾元進入自動關上,“滴”地一聲反鎖住。
穆清伸手推開牆上的暗格,點擊一個白色的按鈕,窗簾自動關上。
曾元感覺這個空間裡有什麼變的不一樣了,可他又說不上來,下一秒,穆清先解開了他的疑惑。
“我開了隔音屏障,現在我們說的話沒有第三個人能聽見了。”穆清神情自若地在沙發上坐下,擡睫看到曾元像是要即将上刑場的一副模樣,覺得好笑,“你坐啊,又不是讓你罰站。”
曾元搖搖頭,“我……我站着就行。”
穆清問:“你現在很緊張嗎?”
曾元咽了口口水:“有點。”
“你這樣看上去可不止有點。”穆清張開雙臂,一本正經道,“起碼這麼多。”
見曾元終于笑了,穆清的目的達到,“現在可以坐了嗎?”
他坐下來,雙手仍然有些拘謹地放在腿上,斟酌語句,開口還是道歉,“對不起,穆前輩。”
穆清沒有像之前很多次那樣,笑眯眯地說沒關系下次注意,而是手指抵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繼續追問。
“你覺得你錯在哪?”
曾元把剛才關鶴之羅列他的“罪證”一口氣報出來:“無視規矩和要求,性格膽大任性,我行我素,随意妄為,不負責任,不考慮做事後果,沒有集體榮譽感。”
果然一聽就來自于關鶴之口中。
也是可惜,青春男大接手了整個異能者聯盟現在已經變成班味十足的領導人士了。
他耐着性子聽完,問:“沒了?”
曾元誤以為是自己做錯的這件事還需要更多詞語來批判,可他一時又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話好說,絞盡腦汁半天,最後蹦出一句“我罪大惡極。”
穆清沒繃住笑了。
這小孩怎麼這麼好玩。
這個可愛的小孩不明所以地望着在整個異能者聯盟裡他内心最崇拜尊敬的前輩,聽到他的話笑的前仰後合,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同時還有點小高興。
他喜歡這種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氛圍。即便是要批評他罵他也喜歡。
穆清倒在沙發背上笑了許久,眼前笑的視線都變得一片模糊。
他用手背擦了下,就着那個姿勢放松地歪頭去看曾元,“我剛剛叫你來,你覺得我要對你幹嘛?”
曾元的手指絞在一起:“我……說實話?”
“當然。”為了不給他壓力,穆清躺着看天花闆,“誰想聽假話。”
沒有四目相對的注視,曾元深吸一口氣,如實說出内心想法。
“我覺得可能是把我叫來像關前輩那樣教訓一頓,或者關禁閉讓我清醒清醒,又或許在關前輩原來的要求上讓我連上課都不允許去就待在聯盟裡,直到我的異能檢測标準能夠徹底滿足離開重點觀察區。”
“我知道自己這件事做的不對,自己本身就是個渾身充滿不确定因素的異能者,還到處亂跑,萬一出了什麼事可能會釀成大錯,所以關前輩發那麼大的火是應該的,還連累了穆前輩你……”
曾元停頓了一下,小聲道:“穆前輩要怎麼處罰我我都會按要求做的。”
“那樣有意義嗎。”
“什麼?”
“你說的那些,罵你一頓也好,關禁閉也好。”穆清撐起身子,眼睛輕而緩地捕捉到了曾元晃動的視線,“你不是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麼,那些除了能讓你更難受更愧疚之外還有什麼用處?”
曾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
“可是我……”
“你什麼?”穆清問。
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感覺又驚又喜。
“你沒有連累我,KOA本來就是我負責管理的區域,你是我的人,我沒記住你的活動區域,是我失職。”
你是我的人。
這六個字盤旋在曾元頭頂,久久揮之不去。
他沒問曾元為什麼不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為什麼我行我素,為什麼不看重異能者聯盟的利益。
人嘛,從一出生就被各種規矩框着、約束着,有時候記不住一兩條又怎麼了。
他也一樣沒記住。
活的自由開心就好了。
“行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穆清打開那個暗格,對着牆壁上彈出來的迷你黑色方塊按下指紋,它就從底下調出來了一個迷你U盤。
他把U盤抛起來又接住,朝曾元晃晃那個小東西,“這是我們的對話錄音,等會拿去銷毀,真正意義上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