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什麼呢。
隻是難得的家裡除了一人一貓又多了一個人而已,這樣就覺得難能可貴了嗎。
就算從小之和老頭這樣一起待過,爸媽都不在身邊,也不能随便就這麼想。
穆清,你還真是……
他自嘲地挑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小時候就被其他大人說過命苦可憐這樣的話,但其實,他根本達不到世俗意義上的命苦的“标準評判線”吧。
失去父母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甚至還有一個親人都沒有的,在萬般艱辛下也可以長大成人,好好生活。
有錢的、沒錢的,從小環境都和他相似的一抓一大把,隻是環境差異最後所站在的立場上也不同。
沒錢才是最緻命的吧。
從某種角度來說,穆清也并不缺錢,或者說,起碼現在不缺。
若不是自己獨特的體質讓他有了異能,他現在可能也依然在一天打好幾份兼職的路上,累的喘口氣時間都沒有。
還有很多這樣的人。
也曾抱怨過命運多舛,抱怨過上天的不公,想過了解自己、結束這一身的痛苦,還是頑強地活着。
即便是路邊不起眼的野草,也有着驚人的生命力。
……
浴室的水聲停了,紀時予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手指輕輕一勾,穆清給他新準備的毛巾就到了手裡。
擦着身子的同時,他望向牆上的一排挂鈎。
這種塑料挂鈎一排五個,現在上面隻有孤零零的一塊白色浴巾,其他四個安安靜靜地勾着空氣。
他盯了片刻,擦完後把毛巾放回去,換上睡衣出門。
“我洗好了。”
穆清應聲轉頭。
他買的睡衣向來都是追求舒服,喜歡買尺碼偏大一号的,這套穿在紀時予身上都有點松松垮垮的樣子,領口開着,兩邊的袖子長到卷兩道可以多出半個手掌。
“這套衣服……”紀時予擡起手又放下,衣袖直接蓋住了整條胳膊,“是你的麼。”
頭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他這套睡衣的尺碼,穆清略顯倉促地點了點頭:“是……”
紀時予沒再多問,給他讓出浴室:“你去洗吧。”
等人進了浴室關上門,紀時予才低聲把剛才心裡想的說出來。
“還以為是别的男人的。”
剛才還在吃飯的飯團從貓碗裡擡起頭來,忽然停止了拒絕,用舌頭舔了下鼻尖,聽懂了什麼似的看着紀時予。
在昏暗的光線中,飯團的瞳孔收縮成豎瞳,那道線仿佛仿佛一閃被藏的很好的門,撕開了他的真面孔。
不過……
隻有在特地情況下才能看見哦。
紀時予的嘴角一點、一點地挑起來,朝飯團勾了勾食指。
飯團後腳一蹬,從地上跳到他懷裡。
“上次搶我功勞的賬還沒找你算呢,小貓咪。”紀時予漫不經心地順着貓,“看在你主子的份上,下次不許了。”
“喵——”貓的叫聲裡透着一股抵抗的勁。
“噓——”紀時予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它的耳朵,“别叫。”
“你主子,是我的。”
……
浴室裡,穆清剛關上淋浴,拿毛巾的手忽然停在空中。
他熟悉不過的白色浴巾旁邊,紀時予剛用過的那條正挨在旁邊挂着。
昔日空着的四個挂鈎變成了三個。
-
“我去給你收拾一下房間。”
雖然不經常住,但這套房子該有的還是一應俱全。
一開始買的是三室一廳,但次卧太小,也沒有給飯團很多的活動地方,于是找聯盟裡有相關異能的人把房子來了個大改造。
次卧和主卧的大小相差無幾,但主卧加了個陽台,次卧是飄窗。要有一間專門的書房用來放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要單獨給飯團開一間貓屋,放各種貓窩、貓砂盆、貓抓闆、貓爬架以及各種玩具——雖然客廳又擺了貓爬架和貓窩。
除了書房,其他三間房間穆清都要求了帶獨立衛浴——
草,怎麼沒想起來這個呢。
次卧裡有浴室啊,幹嘛還讓紀時予在單獨的衛生間裡洗澡?
當初要那麼多獨立衛浴不就是為了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
真給他累迷糊了。
貓屋的那間獨立衛浴,一開始的用途其實是專門用來給飯團洗澡的。
雖然現在還是經常送去寵物店洗。
有總比沒有好嘛,對吧。
之前還有一次,他們在聯盟工作時間太晚,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過了門禁時間,雖然聯盟裡也可以住,但是雲瀾不想在那裡湊合,吵着鬧着要來穆清家。
于是三個人在同一時間分别在三個浴室裡洗澡。
别說,穆清那時候還真覺得這個決定做對了。
那晚上雲瀾和陸離睡在次卧,據陸離第二天反饋,床買的不錯,夠大,雲瀾怎麼翻都沒翻到他身上,更沒出現他被擠的翻個身掉在地上的情況。
紀時予跟着穆清進了次卧,一眼就覺得這床的大小有點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