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床……”他下意識開口，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侵犯到别人隐私，又迅速閉了嘴。

“怎麼了？”穆清整理床單，聽見他問了一半的話就猜到他的下半句是什麼了，“很大是吧，因為有時候會來人，小了不好睡。”

“雲瀾和陸離？”紀時予直接問。

穆清毫不掩飾地承認：“嗯，就那幾個家夥。”

幾個。

還有誰。

思緒漸漸沉澱，紀時予嘗試在為數不多的記憶裡尋找出所有的目标，加入“幾個”中的候選人裡。

啧。

對他的了解還不是特别深，甚至隻能說出雲瀾和陸離兩個人。

上次在食堂遇到的那個會是嗎？還是那個叫什麼曾元的學弟？又或許是不在一個學校的朋友？

賀知一和他又是什麼關系？

“紀時予，紀時予？”穆清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後者就站在門口，垂着眼不知道在盯着哪處、在想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提高了分貝：“紀時予！！！”

“嗯……嗯？我在。”

“你在想什麼，叫你都沒反應……”穆清嘟囔着，忽然一頓，“你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發燒了嗎？”

紀時予還沒找到合适的理由，下一秒穆清的手掌就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像也有人這樣子問他是不是發燒了，也是要……啊，那次是何則。

紀時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怎麼會把那一次的人記成穆清呢。

“好像有點燙？”穆清微皺着眉，仔細感覺手上的溫度，用另隻手貼上自己的額頭，眼神在空中轉了一圈，“是不是剛洗完的原因啊，我怎麼感覺我比你還燙？”

紀時予被逗笑了，“誰在剛洗完澡用手測溫？”

有道理。

“行了，床我給你收拾好了，充電器三個頭都有，客廳桌上有水杯，你有什麼需要再喊我。”

“要是有陪伴需求呢？”

“陪伴？手機陪伴還不夠？”

紀時予的眸光落在床上一瞬，轉開視線。

作為感情老手，穆清一下子就懂得了他的意思。

“啊～當然有。”他笑的不懷好意，“那可是付費服務哦，同學。”

真有？

紀時予挑起一邊眉毛：“服務費多少錢？”

“V我50請我吃肯德基瘋狂星期四即可解鎖。”穆清笑嘻嘻地亮出自己的收款碼。

紀時予笑了，真的掏出手機，掃了一百過去。

“還有一次存着下次用。”

收到錢，穆清喜笑顔開，“沒問題，等着吧老闆，服務包你滿意，請稍等一會兒。”

紀時予的表情跟着穆清出門一點一點凝固、難看起來。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真的是嗎。

他已經缺錢到這樣也不肯開口向他尋求幫助，他們兩之間的關系就這麼差這麼僵？

一分鐘後，紀時予隐隐約約聽到了淋浴頭打開的聲音。

“？！”

還要再洗一遍澡？就為了五十塊錢？！！

要不等會再騙他把收款碼發出來，然後多轉幾千款錢給他，說是先存在他這裡吧。

嗯，這樣比較可信。

耐着性子等了十五分鐘左右，穆清終于回來了，雖然門沒關，但還是在門口禮貌地敲了兩聲。

“老闆，你的服務——陪伴需求人員來了。”

“穆清，其實你要是……”

“喵。”話還沒說完，一個軟乎乎香噴噴且蓬松的貓團子就被塞到了他懷裡。

紀時予：“？”

“老闆，你的專業陪伴人員來了，一晚上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它是夜貓子，一晚上不睡也可以。”穆清滿臉笑意地介紹，“你剛才付的錢都會用來給它買貓條貓罐頭的。”

紀時予：“？？？”

沉默良久，他才從嗓子裡蹦出一句。

“你說的陪……是它？”

“對啊，你想要的不就是它嗎？我剛剛還特地給它洗了個澡，身上沒細菌，打過針，有寵物醫院的單子，你要看嗎？”說着說着見紀時予表情越來越奇怪，這回輪到穆清疑惑了，“不然誰陪你睡？還是你想找……”

不會吧。

紀時予：“……………………”

哇塞。

“沒有。”

穆清釋然一笑，點點頭：“那祝老闆今晚有個愉快的體驗。”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