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倒吸一口氣，兩眼一閉差點兒暈過去。

得，今天一整天估計都要耗在這了。

穆清一目十行地掃過，心裡對會議内容有了個大概。

居然還比上個月少了兩張，不錯。

“啧。”旁邊傳來一聲不滿的咂舌。

“怎麼了姐，今天心情不好？”穆清開玩笑似的轉頭，“姐你的衣服……這是什麼新的時尚設計？”

葡月用餐巾紙用力擦着身上白色實驗室服上面五顔六色像打翻了顔料盤似的痕迹，但已經沒有作用，最多隻能擦出一點還未幹的顔色，聞言翻了個白眼。

“時尚你個頭，你看我像不像時尚？”

穆清用指腹搓了搓一塊色斑，隻掉了一點色，“怎麼搞的？”

“沒什麼，做實驗哪有不爆炸的。”葡月滿不在乎地把紙揉成一團，擡眼望向後排，“這就是那個讓關鶴之一直頭疼的新異能者？不是帶回來了。”

“把那人帶回來可不容易……”穆清扶額。

“一個會開這麼長時間，我今天還有三個實驗要做，煩死了。”葡月一改往常話少的樣子，嘴裡絮絮叨叨個不停，“明天還有五瓶藥要調出來，其中是三瓶任務老闆要的強力催眠藥，兩瓶是止疼藥……”

果然再怎麼冷靜自持的人，遇上高強度的工作和開會——

都會瘋。

“安靜一下。”關鶴之用手指敲了敲麥克風，确認聲音能傳播到會議廳的每一個角落，“下面，開始異能者聯盟新一個月的月初會議，首先對上個月的情況進行一個彙總，在……”

不想聽的會議，就像上學時代最讨厭的那節課，看似實際上還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實際上手上的筆就像被什麼操控，隻剩閉着眼的意志力讓它在紙上繼續留下墨迹。課上聽進去的東西，無論是知識還是教導，都如同被虛無缥缈的風帶走，不留一絲。

原來人真的可以麻木到，連中午吃了飯、會議結束都想不起來吃了什麼。

穆清好像有另一個自己在對他使用異能，不同的是，他直到會議結束都說不出來關于會上說的一丁點内容。

這可不能讓關鶴之知道，知道了他一定會微笑着看着你，然後不顧任何情面叫他把今天的會議内容背一遍，明天他檢查。

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好，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大家辛苦了。”關鶴之把會議資料翻到最後一頁，笑着宣布今天的酷刑結束。

逃命似的，異能者們一點都沒停留，火速離開了現場。

空間改造的異能被使用者收回，會議廳的空間逐漸扭曲變小，變回了原來的長桌會議室。

雲瀾揉着眼睛，困到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哪年，“……結束了？”

“終于醒了？”關鶴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為難你了，頭都要低到地上了都強撐着沒睡着。”

雲瀾也知道自己什麼樣，不打算垂死掙紮了，主動領罰。

“又要全背一遍，我知道了……”

“算了。”關鶴之放下杯子，瞥了一眼已經趴在桌上的穆清，曲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又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收回手，“看在你們為聯盟新添一員的份上，這次就先放過你們。”

“謝皇上——”雲瀾感激涕零地給他行了個大禮。

“回去吧。”陸離這種事業狂也沒能堅持到最後，面前的咖啡空杯了三次。

關鶴之知道他們這個月很累，擺擺手道：“趕緊回去睡覺吧，看你們困的，需要床來接你們嗎？”

“你說的倒是容易。”穆清腿都坐麻了，費勁地撐着桌子站起來，胳膊都在打顫，“誰的異能能驅動床，我現在就挺需要的。”

關鶴之懶的和一群困的魂都沒了的人争辯，三個通道分别對應三個人宿舍床位，連樓梯都沒讓他們爬，直接一個一個把他們丢進通道裡，“再見不送。”

幾乎是在皮膚接觸到柔軟被子的那一瞬間，三人就陷入了深度睡眠，天打雷劈都叫不醒的那種。

送走他們，關鶴之捏了捏鼻梁。

真是三個不讓人省心的。

“叩叩”有人敲門。

“進。”他擡頭，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賀知一，你還沒走？”

他又想起來什麼：“對了，你和他們一起來的，那我開通道送你吧，也是Z大？”

“我不着急回去。”賀知一拉開椅子，坐在他面前。

“我想和你聊聊，要不要考慮把他們三個的體能素質訓練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