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貓，多少錢？”

老闆愣了一下，指了指飯團，“你說這隻布偶嗎？這是别人放在這裡寄養的貓，不賣。”

紀時予抿唇，嗯了一聲。

他蹲下來，勾勾手指，“飯團。”

老闆驚奇地望着手裡的貓掙脫了自己的控制，撒歡地朝紀時予那邊跑過去，頭蹭了蹭他的手掌，“……诶？”

瘦長的指尖撓着貓咪的下巴，貓咪享受地眯起眼睛，尾巴一動一動的。

“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老闆終于想起來自己的台詞。

“沒有。”男生聲音清冽，如Y市的寒風一般在耳邊涼飕飕地擦過去，眼神無意識朝裡望了望，“來找貓的。”

“是想看看小貓是嗎？喜歡什麼品種，店裡都有哦。”老闆正準備給他好好介紹一番，想了想還是問：“你比較喜歡布偶是嗎？”

不喜歡布偶。

隻不過喜歡的人養的是布偶。

紀時予點頭，算是默認，問了老闆一個刁鑽古怪的問題：“養布偶的人大多數是什麼性格？”

如果紀時予問貓的品種，掉不掉毛，會不會有什麼疾病，這裡的貓有沒有打過疫苗、做過驅蟲，這些問題老闆能在問題問出的瞬間飛快地就回答出來。

但偏偏是紀時予這個問題寬泛性大到能包容整個世界的問題，叫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個真不好說。”老闆如實道，“每個人性格喜好都不一樣嘛，喜歡的貓咪也都不同。”

紀時予垂了垂眼睫，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我還以為老闆你什麼都知道呢。”

這是被看不起了？

老闆如同在青春期的少年，好勝心一下子就被激發起來了，把兩邊的袖子往上一抹，“來，你再問一個問題，我保證能回答上來！”

“那這隻貓的主人是什麼性格？”

“簡單！”老闆為了證明自己，在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穆清的行為舉止，很快地羅列出來，“他挺喜歡這隻小貓的，也比較負責，平時會定時送小貓來洗澡什麼的，也很忙，有時候忙不過來沒人照顧小貓——就像今天，就會送到我這邊來寄養。”

“人啊，我看是挺不錯的，長的也不賴，性格也好。”

“好像有女朋友了。”

紀時予原本一點一點挑上來的嘴角因為最後一句話呈斷崖式下跌，眉心抽了一下。

“有女朋友了？”他重複，“到店裡來過？”

老闆不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心情為什麼肉眼可見得急轉直下了，不過還是點頭：“是啊，長的也好看，身高跟他挺般配的，那個頭發叫什麼來着……哦對，黑長直。”

心裡的警笛急切地響起，紀時予感覺不妙。

關鍵信息被捕捉，身高相近，或者就矮一點，最重要的是，黑長直的信息。

學校裡沒見和穆清走的近的女生，紀時予也從未在意過學校裡是不是有黑長直發型的人。

也許是有的，或許有很多，但他從來沒有注意過。

他恢複剛進來時的狀态，沒什麼感情地繼續給飯團順毛。

“你要是實在想知道，直接問他不就好了。”老闆說。

紀時予一開始沒吭聲，整個人腦袋上好像頂了一團正在下雨的烏雲，一米八幾的身高蹲在地上好像都有點可憐。

“我幫你問？”

紀時予悶悶出聲：“怎麼問？”

“這還不好辦。”老闆扭頭朝店裡喊，“穆清，你聽見沒，他想知道你女朋友什麼樣！”

躲在店裡大氣不敢出的穆清：“…………”

你。。我。。。

謝謝。

實際上哪有老闆扯的什麼女朋友，無非是某次穆清帶着飯團來給寵物店老闆讓他幫忙洗澡的時候，葡月正好在附近做任務，把藥劑交給老闆。路過寵物店的時候兩人隔着窗戶對視了。

葡月進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和穆清搭上話：“你怎麼在這？”

穆清朝貓努努嘴，“送飯團來洗澡。”

穆清有貓是聯盟裡人盡皆知的事兒，他的頭像就說明了一切，再加上經常把“飯團”這兩個字挂在嘴上，時間一長大家就都知道穆前輩有隻貓，叫飯團。

葡月在聯盟裡聽了那麼久的飯團，還是第一次見本尊。

飯團洗完澡之後，穆清把它抱過來送到葡月面前，“喏，剛洗完澡，幹淨的很，你摸摸。”

女生對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多數沒什麼抵抗力，葡月這樣的高冷美人也不例外。

“手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