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表情空白一瞬，頓了一下才說：“……沒。”

“去介紹吧，我等你回來一起去。”穆清用力地眨了下眼，想着是不是該滴點眼藥水，眼睛特别幹。

“……不用介紹。”曾元嗫嚅道。

穆清沒懂不用介紹是什麼意思，不想追究那麼多打算直接走人去和關鶴之說一聲，就聽見許昭和吳恪争論不休的聲音。

“我來介紹！”

“昨天都是你來，今天我來！”

“你介紹的明白嗎，讓我來！”

“那前三個給你，我要最後一個。”

“想的美，都是我來。”

“月前輩你看他！”許昭的聲音。

葡月面無表情：“你們到底想怎樣，非要介紹？讓他們兩自己去看聯盟細則。他們四個今天都很忙沒空配合你們中任意一個人，散了吧。”

重要的人都不在，異能者們也沒了興緻，悻悻離開。

許昭很遺憾沒能親自給新人介紹穆清，一回頭發現穆清就在不遠處站着，面前的桌上堆了一摞又一摞，于是從這邊給他加油：“前輩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完的！”

雲瀾隔空給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滾啊——”

“曾元，我們……曾元？”穆清一扭頭，曾元又消失不見。

怎麼感覺今天哪哪都不順。

穆清四處看了看，嗓子喊不了，隻能伸手把許昭招來。

許昭屁颠屁颠地來了：“前輩怎麼了？”

“咳咳咳……你看見曾元了嗎？”

“曾元？”許昭茫然道，“曾元是誰？”

“……”

就不該指望他的。

“沒事前輩，我幫你喊。”話音剛落，許昭雙手攏成喇叭狀，“曾元——穆清前輩找你——”

這一聲沒喊來曾元，倒是門口的人聽到熟悉的名字，遠遠地朝這邊看過來。

穆清猝不及防地和紀時予的眸光相撞。

那一瞬間，穆清本就混沌不清的腦子更迷糊了。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揉完一遍把手放下來，不是。

紀時予身邊站着的，是宋謙。

感受到穆清忽然的僵硬，陸離和雲瀾從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擡起頭。

五人相顧無言。

良久後，陸離才發聲。他問許昭：“剛才他們介紹自己的異能是什麼？”

“宋謙是能看到情緒，紀時予是讀心術。”許昭回答。

讀心術。

穆清從未覺得這三個字這麼有重量，一個字一個字地壓在他身上。

陸離轉開視線，看着穆清的臉色一點一點難看起來。

“許昭，讓曾元到KOA來找我。”穆清飛速交代着，抱着文件逃似的離開了現場。

雲瀾和陸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一絲震驚的情緒。

“穆清怎麼了，我剛剛看到他的情緒顯示為慌亂。”宋謙問。

紀時予沒說話，隻是看着穆清離去的背影，垂下眼簾。

倉皇失措地逃到屬于自己的領地，穆清手上脫力，十幾份A4紙從文件夾裡脫離出來，灑了一地。

到底在逃什麼呢，他蹲在地上，木讷地望着這一地狼藉。

是自己藏了這麼久的身份，今天卻忽然告訴他紀時予和宋謙都是異能者。紀時予、他上一單的人物對象、現在的男朋友，有讀心術的異能。

所以他穿身何則的時候，心聲全被紀時予聽見了，所以任務才會進展飛快。

紀時予的表白，不是對何則，也不是對穆清，是對他裝出來的何則說的。

那麼現在

手上的A4紙因為用力過度而捏出幾道撫不平的褶皺。

不過，現在這樣的話……穆清發白的指尖松開，打開了什麼新的思路。

兩人都在說謊，一來一回，也扯平了。

腦子一片空白，忽然冒出了表白那天，紀時予說的話。

——“我很早就喜歡你了。”

在他家裡，穆清問他：“什麼時候？”

還沒聽到答案，穆清被異能者聯盟群裡郭宥失蹤的消息拉回現實，離開的很突然。

紀時予，其實你也說不出當時那個問題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