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登陸,普通人可以說是無一幸免——誰又能抵擋台風,誰又能從魔爪中逃出。
這麼下去,不出一周,原木良将完全實現他那龐大的野心——統治世界。
不該是這樣的,有什麼辦法阻止他。
穆清抱住腦袋。
“血日”站在他面前,等待面前的回複。
“請做出選擇。”
“滾出去。”他聽見自己說。
“你和原木良教授的預估相符。”“血日”沒有一絲意外,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穆清面前。
誰來幫他們,誰能幫他們?
穆清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手機再一次響起,穆清已無心在意這些,想把手機關機之時,腦中閃過一道白光——
普通人都被原木良控制了,那現在給他打電話的是誰?
來電人:老頭。
看見這個名字,穆清的心髒瞬間被提到了最高。
難道這就是拒絕了原木良的後果嗎。他有些不敢接通。
在電話自動挂斷之前,穆清心一橫,劃動屏幕。
“臭小子,幹什麼呢這麼長時間不接電話,你睡覺是睡死過去了還是咋的?”熟悉的暴躁開頭。
穆清急不可耐:“真的是你……老頭你沒事吧,現在在哪呢?”
“什麼在哪,大半夜的不在家還去哪?”老頭說,“你又在哪?”
“我在家。”
那頭寂靜了幾秒,忽然道:“行了,這時候就不用騙我了,還在家……在聯盟還是在别的避難所呢?”
穆清腦中嗡的一聲,在原地足足震了十秒,懷疑是不是自己做夢幻聽。
“說話啊。”老頭的聲音緩了些,“被我吓到了?”
“你,你……”穆清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這點能耐都沒有,怎麼當你爺?”那頭笑了一聲,“回來吧,有事和你說。”
穆清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但無能為力。
原木良的眼線到處都是,他不敢輕舉妄動。
“怕啊?那我給你開通道。”
穆清剛想問你怎麼開,眨眼的功夫,周圍的場景換了一番,他和老頭身處一大片空白之中。
“廢話不多說了。”老頭抓了一把稀薄的頭發,“穆清啊,你一直都不知道,你爺我的全名吧?”
從穆清有記憶開始,叫的一直是“老頭”。被很多人說過沒大沒小。
小時候穆清還很認真地向别人解釋,說我爺爺讓我這麼叫他的。沒人信。
“你沒告訴過我。”穆清說。
“啊,确實,現在知道也不遲。”老頭轉頭望着他的孫子,“你爺我啊,全名穆黍?。”
“穆、黍、?。”穆清低聲重複這三個字,沒說夠似的說了一遍又一遍。
“我頭一次聽這名,還以為是木薯黏。”穆黍?說着笑起來,臉上的周圍加深,笑着吐出一口氣,“奇了怪了,怎麼起個這麼奇形怪狀的名。”
他一笑,穆清也跟着笑,一老一笑幹樂了好幾分鐘。
“說正事了。”
穆黍?長長地輸出一聲歎息,因為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所以話就更難說出口。
他的手裡捏着一封牛皮紙信封,封口的膠帶早就失去黏性,可見被人打開的次數并不少。
穆清垂下眼去看,隻覺得在哪裡見過,談不上很眼熟。
在這方空白的天地裡,時間仿佛都按下了滿倍速。穆清覺得這段沒說話的功夫,尤為難捱。
此前無數的掙紮在此刻也沒能逃過。
穆黍?低頭,想打開那封信,又放棄。如此往複。
最終,他下定了某種早該做好的決心,把那封牛皮紙信封遞給穆清。
“你自己看吧。”
穆清緩緩用指腹抹開封口,從裡抽出一張老舊的照片。
他細細端詳着上面的一家四口。照片看上去很奇怪,像是後期做過了處理,後面兩個人像是p上去的,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我和你,後面這兩個是誰?”穆清問。
果然認不出來啊。穆黍?暗暗地想。
“是你父母。”
穆清手一抖,脆弱的照片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
父母……?
這兩個字對于穆清太過陌生了。
是那兩個自從他出生開始就缺失在他身邊的人,是别人都有自己沒有的人。
坦白來說,穆清對他們沒什麼感情。乍一被人告訴這兩個人的存在,也并沒覺得内心激動。
有點意外。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到那兩個素未謀面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