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多大了,怎麼還學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林參輕拍周禧手背,仰頭凝視他那雙既委屈又憤怒的眼睛時,眸光微弱地閃了閃,嘴裡溫柔地胡說八道,“我騙他們的,先拿到錢,再想辦法讓你回小七宗。”
周禧炸開的毛一瞬被撫平下來,眨巴眨巴眼睛問:“那你呢,你會走嗎?”
“當然不會。”
林參笑了笑,彎彎的眼睛透着狐狸般的誘惑力,“相信我。”
周禧信了,拳頭從林參手掌心下抽走,立刻轉身往外跑,“好,我現在就去找一宗師父,告訴他我們都不會離開小七宗。”
林參往前一撲,差一點抓到他,“回來!”
眨眼功夫周禧已經跑了出去,何竹花卷溫語林拾星站在門口,半信半疑地瞪着林參,表情都沒什麼好氣。
林參怕周禧壞事,急忙起身去追。
“林拾希!給我站住!!”
好在周禧還沒跑出這個院子,聽見林參的叫聲後止步于寸光庭門口。
但他還生着悶氣,站在那裡不肯回頭。
林參剛追出屋外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留在屋裡的賀英與林甘。
賀英正在準備竹筒拔火罐,站在門口朝林參擺擺手,示意先不用管自己。
林參視線再轉向周禧。
眼下房門敞開着,房間到周禧此刻所站的距離就在五十步之内,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如此斟酌片刻,林參才繼續朝周禧走去。
何竹四人粘着跟了過來。
就在五人背朝房門,面向周禧走過去的這短短片刻,一道神不知鬼不覺的風飄入了屋内。
走到周禧身邊,林參還是不放心賀英,再一次轉身打量屋子裡的情況。
他看見封閉窗子後有賀英的影子在晃動,林甘還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等待賀英給他拔火罐,且就在視線可以看見的方位。
雖說林甘壞了一條腿,但作為習武之人該有的警覺性還是有的,不至于連身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若有狀況,這怕死鬼定是第一個大喊大叫。
如此這麼想着,林參終于說服自己放輕松一些,不要總疑神疑鬼地覺着賀英會被人擄走。
“希妹。”
他轉眼看向周禧,稍稍移動腳步換了個方位站立,讓自己的餘光能時刻注意房間門口。
“你現在隻是赢了會武,還沒拿到賞銀,要說破,也該等從雲通镖局回來再說。”
周禧想了想,為難道:“如果不是阚師兄和傅師姐故意讓我,我肯定赢不了,但我們拿了好處再出爾反爾,會不會太下作了?”
林參指了指自己,“下作?”
溫語花卷重重點頭附和。
溫語:“嗯嗯,确實很下作。”
花卷:“這麼做的話,以後真沒臉見人了。”
林參無語,雙手抱臂,輕微翻了個白眼看向花卷,“那請問這位美麗的花拾顔姑娘,你欠的錢打算怎麼還?”
花卷讪讪閉嘴,低頭躲去林拾星身後,不敢再吭聲。
周禧還想反駁什麼,但被林參擡手堵住了話,“我有辦法說服一宗師父放你們回來,這個不用你們操心。”
五人面面相觑,顯然并不是很放心。
但巨大的債務擺在面前,他們如今也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
周禧:“好吧……信你一次,可别讓我們都成為被唾罵的小人。”
林參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又露出那種狐狸微笑,“放心好了。”
安撫完五人後,林參負手朝周禧房間走回去,腳步比追出來時明顯輕快許多。
他心想:就算騙了你們,但到時候我已經一走了之,你們又能把我怎樣。
以後,你們是平安派大一宗弟子,而我是撈月谷樂叁,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唯一還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把周禧送回皇帝老兒周盛身邊?
不過此事不急,用不着現在就考慮清楚,大不了到時間再回來一趟。
“賀大夫,我帶你去找白……”
林參走進房間,沒看見賀英,隻看見林甘趴在桌子上憨憨地打盹流口水。
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賀大夫?”
林參仔細到處尋了一遍,發現屋子裡确實少了一個人,頓時如雷轟頂般的感覺從頭皮蔓延至全身。
“林拾羨!賀大夫呢!”
林甘抹了把口水,迷迷糊糊醒來,指着窗戶方向說:“不在那兒嗎……诶?”
他爬起來左右看了看,一邊打哈欠一邊說:“剛剛還在,是不是出去了?”
“沒有!他沒出去,我一直看着呢,好端端一個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周禧何竹他們走回來,也表示沒看見賀英離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