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何歡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質疑是白問,他們這夥人,除了顧新世,哪個不是輕而易舉地被許千然拿捏,“不過就那樣,真的有用嗎?以玫瑰市群衆這麼多年的失望,就算有途徑,他們也未必有那份勇氣。”
“沒有勇氣,我們就給他們勇氣。曲明言的卧底都當成主職了,不得讓他多幹點,而且這僅僅是第二步。”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曲明言的。”何歡脫口而出,指許千然化身包工頭壓榨曲明言讓人多幹活的那句。
曲明言因為某個傳出去有些丢人的原因,畢業後跳槽去了某個光鮮亮麗的圈子,憑借一口酥麻的低音一曲而紅,現在是何歡打工一輩子也請不起的人。
但曲明言并沒有因跳槽而忘記了身上的責任,跳槽後,他主動當起了半吊子卧底,聯合中央清除圈子裡的違法犯罪。
偶爾,曲明言也是許千然的專用輿論推動者,他随意編輯一條博文就能獲取由言語帶來的極大的力量。
“你上次也是這麼接話的。”許千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而且這次不一樣,我讓他把工作全推了,來和你一起負責玩水。”
“嗯?”何歡一愣,直起脖子,“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也給我安排了任務?我不是看監控嗎?”
許千然挑着半邊眉梢,裝模作樣地思考了片刻,故作深思熟慮道:“就一秒前,我尋思讓我們裡面最富有的和最貧窮的搭檔,一定有意思。”
何歡一聽,瞪着說話的人,“想吵架是吧,許千然?”
他把筆記本重重地,卻也控制了力道砸到旁邊人的腿上。
“那倒不是,”許千然翹着腿,單手接住筆記本,轉手放到茶幾上,“這不習慣了,每天不看你氣急敗壞一次,吃飯都沒什麼胃口。”
打鬧剛有苗頭,一陣食物的芳香瞬間吸引了許千然和何歡的注意力。
顧新世端着盤子出來,許千然立馬小跑着湊到顧新世旁邊。
“今天怎麼換菜單了?”許千然看着廚房裡美味的家常菜,嘴角止不住上揚。
“離開牛肉店的時候,我看見你回頭看了三次菜單。”顧新世将碗筷在桌上擺好。
“噗。”已經開始偷吃的何歡一下笑出了聲。
許千然反應過來,邊追着顧新世,邊給何歡飛了一記眼刀,“顧新世,我在外面可給足了你面子,擱家裡你也給我留點面子。再說了,不都因為你的營養餐,連江懶人都吃得超脫世俗了,已經一天沒出健身房了。”
顧新世不明白許千然在計較什麼,“我隻是實話實說,陳述事實,你确實看了三次菜單。”
許千然強顔歡笑,“不打诳語是吧,你不出家,佛祖真是損失了根好苗子。”
顧新世耿直回答:“我的理想是為民服務,出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内。”
“哈哈哈哈哈……”何歡遙控着座椅跑到從健身房出來的江仲遠旁邊,“你再晚點出來,好戲都要結束了。”
江仲遠的肩膀上挂着條白毛巾,他剛清洗完一身臭汗,隻簡單套了件寬松的白短袖和中褲,他看看以此為樂的何歡,又看看許千然和顧新世,直接視若無睹,坐到飯桌邊大口開吃。
許千然注意到江仲遠的動作,随即低低罵了聲,身形一閃,一同開吃。何歡也立刻手起筷落。
一頓飯很快結束。
許千然帶着下午負責偵查孤兒院後方的特警出門,江仲遠洗着碗,其餘人坐在沙發處。
“陳警官和吳麗華女士相熟嗎?”顧新世忽然出聲。
“勉勉強強算認識,但不熟悉。”
正看着監控的何歡豎起了耳朵偷聽。
“我從許千然那聽說陳警官和吳麗華女士見過不止一面?”
“對,”陳清閑點了點頭,心裡盤算起具體的次數,“應該是四次吧,第一次是許警官來找我,看見吳麗華在市局大廳;第二次是見到船夫蔣成人,不過也沒和吳麗華說過話,直到第三次我主動接近;第四次就是去上船點找蔣成人的屍體。”
“那陳警官這四次裡面有沒有見過吳麗華的婆婆?”
陳清閑略帶疑惑地眯了眯雙眼,“沒有,隻在第三次聽船泊巷的居民說吳麗華的婆婆被送去醫院了。”
“下午我與許千然去醫院時,拜托了認識的醫生檢查吳麗華婆婆徐秀的味覺,剛剛結果出來,結果顯示徐秀味覺完全退化,但是檢查無法檢測出精準的退化時長。”
陳清閑擰起了眉頭,他還不知曉前因後果,發問:“徐秀味覺退化和玫瑰案有什麼聯系嗎?”
“和案情沒有聯系,”顧新世說,“但,和罪犯供述的真實度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