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遊一腳邁出去,“噗通”一下,整個人消失在其餘三人眼中,不過很快,他趕忙浮出水面。
“完了,”他說,“我對講機和手電剛剛沒拿住,全掉水裡了。”
“沒事,遊子,”排在第二的趙一曰蹲下身,“我們三個有就行了,你作為打頭陣的,待會萬一拐個角有人,人也看不見你樣子,你還能裝鬼吓……”
趙一曰的話還沒講完,遽然飄來一陣陰風,洞穴中兀地響起細細麻麻的嬰孩哭聲。
“嗚嗚嗚……”
“嗚嗚嗚……”
泡在冰冷水中的郭遊忍不住一個激靈,“烏鴉嘴,快閉嘴吧你。”
趙一曰也被吓懵了,立馬捂住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怎麼辦?”楊天抱緊羅啟瑜的手臂,哆嗦着聲音向周圍求助,“這兒鬧鬼。”
郭遊又冷又怕,他破罐子破摔道:“來都來了,要不幹脆……硬着頭皮走吧。”
四人心一狠,決定繼續走下去。
水不是很深,才到他們腋下,四人手牽着手,被黑暗吞噬身影。
同一時間,地面上,顧新世匆匆趕到,帶着呂斯周和蘇岩碩進入了保安室。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剛剛郭遊四人進入的洞口已經關閉,此刻保安室内通訊正常,顧新世還能和何歡交流。
沒有絲毫的遲鈍和猶豫,顧新世輕輕拉了拉空中的細線,桌子下方的一塊地闆就緊跟着掉了下去,露出一個全新的洞口。
通訊斷了。
呆在别墅裡的何歡心一緊。
洞口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裡面有什麼。
呂斯周和顧新世搬開桌子,蘇岩碩匍匐在地,先聽了聽洞内的聲響,隻聽見細小的水流聲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币,丢了下去。
硬币落水聲很快,估算着離他們不到三米。
蘇岩碩和呂斯周、顧新世眼神交彙了一下,利索地跳進洞口。
顧新世與呂斯周将對講機等不作用的電子設備留在了保安室的桌子上,僅攜帶防水手電,接連跳下口。
新洞口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水潭。
三人入水之後,分别深入水裡潛了一回,他們發現,這個地下水潭深不見底,且水道窄小,不是垂直的,彎彎曲曲的主流幹上有許許多多隻能供一人進入的分差道口,小道口内還有更多更小的道口。
大緻掌握了水下的情形,三人浮在水面之上。
“顧隊,這孤兒院不符合規定吧?”呂斯周發出了疑問。
“我查過孤兒院建造時的圖紙,”顧新世說,“圖紙上不包含任何地面以下的設計,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有可能是本來就存在的,也有可能是有人私自挖建的。至于是哪一種,無從得知。”
“這裡都是滑膩膩的岩壁,我們也不能原路返回了,隻能繼續遊,”蘇岩碩摸了摸兩邊,仰頭望着上方關閉的洞口說到,“不過下面這麼多岔口,我們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進入一個?”
“都不可行。”顧新世一口否決,“一是岔口太多,我們身上現在沒有任何能夠聯系的設備,難以彙合,二是單個洞口太小,如果我們三個人全部進入,在過程中遇到突發的危機逃生困難,更容易集體遇險。”
呂斯周聽懂了顧新世否定之外的意思,“也就是我們需要安排順序,然後分批次進入,保證每個人在窄道中既有充分的逃生空間,窄道外又有外援。”
顧新世點點頭,簡潔明了陳述對策:“我們三個人一起下水,确定并認清一個進入口,一人進入後共同開始計時五分鐘,其餘兩人返回水面等待,超時下水營救。”
商量好了對策,顧新世身為總隊長以身作則,第一個探進了細窄的單人水道,他們首選了排布在最上面——離主流幹水面最近的一個道口作為第一選擇,既能打探到水洞裡大緻的情況,又算簡單好記,最适合打頭陣。
他輕松地控制身體在水道正中間勻速向前,沿着水道固定的走向心算遊了有一分鐘,他發覺細窄的單人水道比主流幹更為曲折,主流幹橫向拐彎後就到了頭,而單人水道不光又細又長,還如同一條行動中的蛇身,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所幸是這一條小水道沒有岔口,一條道到頭。
單人水道的出口出現在前方,他加速遊出水道,不想率先入眼的,是正前方對面岩壁上大大小小的洞口。
其次是離開小水道後,通向的一個呈橢圓形的水洞,顧新世挑選的水道的出口正好在中間偏上的位置,他能清楚地看到有一根粗壯的立柱立在水洞的中央。
快快掃視了一圈,顧新世在腦中記下單人水道和水洞結合起來的模型。
水洞就仿佛是心髒,周圍細細長長的小水道是一根根水管,源源不斷地為水洞彙入血液。
算着還有一分鐘,顧新世決定遊去水洞最下方看一看,水洞很深,下方的水流略顯渾濁,不靠近,什麼也看不清。
但還沒遊出幾米,他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麼跟着他。
顧新世立馬偏離原本遊的軌迹,猛地轉頭。
沒想到,背後的人竟然是呂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