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照不知道,一照,衆人心下一寒,就見下方的泥土地上,四處遊走着身披黑鱗的蛇。
許千然粗略估算了下,光下能看見的起碼就有幾十來條,加上遠處看不見的地方,怎麼也要有上百條粗細、長短不一的蛇。
許千然關掉手電,無聲地後退一步後,他回頭和其餘四人目光交彙。
其他四人對着許千然點點頭,陳清閑拿出放在工具包裡的酒精和火柴。自從見過毒蟲後,他的包裡就再也沒有缺過酒精和火柴。
加上許千然在内的五人迅速紮緊了褲管,用膠帶纏滿了暴露在外的肌膚,口袋内塞好一瓶酒精,縱身一跳。
蛇群瞬間襲來,一霎那,無數條蛇在黑暗中騰飛,但五人誰也沒有畏懼,不斷揮刀斬下。
沒幾步,斜坡出現在眼前。
斜波上一片幹淨,竟一條蛇也沒有。
五人默契回身,扔出酒精,緊接着扔出點燃的火柴。
火光一刹高躍,群蛇似乎怕火,被大火阻擋。
“這裡的生物似乎都害怕火。”陳清閑看着大火後方的蛇群連連退縮,若有所思道。
“也許,”許千然轉身望向斜坡下的龐然大物,“他們懼怕的是光明。”
從陰暗潮濕裡滋生出來的無盡罪惡與生物,它們能夠在黑夜中自由穿梭,能夠在暗不見光的角落恣意妄為,主動摒棄了光明的他們自以為無所畏懼,可它們不屑一顧的光明卻早就在被丢棄的瞬間,成了足以燃燒它們肌膚、侵蝕它們内裡、加速它們崩塌的唯一手段。
所以玫瑰街的東西、與它相關的東西,就好比孤兒院的地下隧道,永遠喜好深埋的地底,因為隻有地面以下,是陽光照耀不到的,如若哪一天陽光進去了,哪怕僅僅是一絲一毫,也會令一切黑暗以不可扭轉的趨勢天崩地裂。
他們走下斜坡,此時将近零點,玫瑰街已然大門緊閉,但許千然他們并不擔心無法進入玫瑰街,許千然走到被撞斷的木牌處,将插在地上的半截木根一把拔起。
一同拔起的,還有地下通道的大門。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暴露在了他們腳下。這是杜思茱告訴他們的,獨屬于管理者進入的地下通道。
在規矩規定的11點過後半小時,管理員專屬通道會整夜開啟,方便管理者自由出入,或者在營業中途,提供給臨時有事的客人通過内部通道提前離開。
至于為什麼是半小時後,杜思茱說,鑒于商品無法損壞的硬性規定,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因為該規定不能盡興而提出了投訴,于是上位者進行了細微的整改,後來就誕生了一條不以明文展示,隻有身份顯赫的人才心知肚明的優待:
開業後半小時裡,管理者不作督察,客人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前提是不能造成商品永久性損害和死亡。
許千然扔掉手裡的蓋子,朝玫瑰街嫌惡地“啧”了聲,第一個進入通道。
洞口不深,離地不到三米,當許千然跳下後,筆直的通道映入他眼簾,通道内的白熾燈齊齊“滋哇滋哇”亂叫一通後,一節一節亮起。
他往前走了兩步,讓出身後的位置。
此時他站的位置的右手邊有一扇劣迹斑斑的玻璃門,門的鑰匙洞被水泥灌注固定死了,除了暴力拆除外,應該沒有其他開門的辦法。
許千然仰起頭看着天花闆推算了一下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估摸着是玫瑰街一樓第一間房間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