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影視情節來講,這個筆記本就是一個死亡筆記,上面寫着的人名——有名氣能力的那些人——最後都會因為某些原因為玫瑰街犧牲,就比如劉鑫辛。”曲明言看完筆記本,說到。
許千然的目光停留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他盯着劉鑫辛被劃去的名字若有所思,“那照理杜思茱、劉敬之、唐梅行應該都有一本,趙多全不一定。”他指着孤兒院地下房間裡的那一本,“這本可能是杜思茱的,你們看最後一個筆痕,雖然不清晰,但是位置對應了劉鑫辛這本上的杜思茱。”
何歡趴在桌面上,小幅度點頭贊同,“孤兒院那些黑衣人的彙款賬号屬于杜思茱,劉鑫辛通報孤兒院的背後主使也是杜思茱,盡管杜思茱是個替罪羊,可是憑這些,我們基本可以知道孤兒院下方的東西興許就是交給了杜思茱保管,杜思茱的筆記本出現在那個水下房間,劉鑫辛的筆記本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連儲藏位置都一樣,多半是他們約定成俗的規定。”
“唐梅行那邊大概率還有一本,我和陳清閑在鋼材廠的時候見到了她的女兒,如果她現在她自首去了幹州市警察局裡,我們可以申請把她送到這裡,問出筆記本的下落。”許千然神色嚴肅,“隻要拿到唐梅行那本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我們還可以确定最後一個名字是根據所屬人來結尾的,當最後一個名字劃去,其所屬人死亡,并且我推測劉鑫辛之後肯定還會有人。”
為玫瑰街世代繁榮和平死去的替罪羔羊,不會僅僅隻有那麼幾個,整一本筆記本的數目恐怕不過冰山一角,惡意往往是攜帶着死亡一并降臨世界的。
幾人交流着,突然一陣急促猛烈的敲門聲打斷了節奏,華楊山擡高聲音喊了聲“進”,陳清閑拿着一個快遞盒幾步沖了進來。
他目光無措地看着許千然又快又急說:“李淑唐寄來的,她在鋼材廠裡自焚了。”
李淑唐,是唐梅行的女兒,許千然和陳清閑在鋼材廠裡遇到的那位穿着寶藍色連衣裙的女人。
許千然瞳孔一震,他倏地從椅子上跳起,拿出手套戴上,然後打開了被黃色膠帶層層疊疊密封的盒子。
辦公室内的所有人都圍聚了過來,隻見是一本由自封袋套好的筆記本躺在盒子的正中央。
筆記本的下方是一張有着許千然和陳清閑十分熟悉的清秀字迹的紙條,許千然把筆記本從自封袋裡抽出交給何歡,再小心翼翼地取出紙條,紙條上呈現的僅有輕描淡寫的四個字:
到此為止。
鋼材廠能提供給他們的一切,到此為止了。
杜思茱和唐梅行用生命為代價對上位者的反抗,到此為止了。
往後,戰争,正式開始。
繼陳清閑跌跌撞撞地跑來,呂斯周也一路狂奔着沖進辦公室,他領口的衣領似是讓誰揪着拉扯過,褶皺不堪,可他已然顧不上這些。
“許隊!有市民遊行,不知道誰把何歡三年前的事情捅到了網上,現在輿論一邊倒,他們鬧到了市局門口,要求我們,”他不自覺哽咽了一瞬,“要我們立馬處置了何歡!”
何歡拿着筆記本的手一顫,筆記本脫手筆直墜下,伴着黴斑大軍發起最後的攻勢,“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驚起轟然的警鐘。
緊接着是兩道幾乎同時炸響的碎裂聲,兩盞陶瓷茶杯重重碎裂在地面。
陳清閑心底“咯噔”了一下,隻感覺四周狂風暴雨欲來,他迅敏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放到桌上,轉身拉上呂斯周的手臂快速往外走,“顧隊是不是在穩定局勢?”見呂斯周點頭,“走,我們去換顧隊過來,讓隊長們商量對策。”
兩道懂事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