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君那頭說——
【鄭飛燕的店?怎麼個坑法?】
衛疆都快哭了:“倒黴了不是,一進門就遇着人了,那誰,你知道的。”
【知道了,沒辦法的話,你就隻能陪着客人,我相信你。】
衛疆心裡松了一大半,很快又有點小情緒:“媳婦,你就這麼放心我啊?這兒不是正經歌舞廳。”
沒想到電話那頭開始笑了起來,把衛疆都笑懵了。
衛疆小心翼翼地問:“媳婦,你沒事兒吧?”
宋盈君笑完了,說——
【那能怎麼辦?為了這點兒事,你生意要不要做了?還是說,我說我介意,你現在回家吧,你就立馬回來?那後頭再遇到這種情況呢?】
【現在大多數人談生意,去的都是這種場合,你不陪客人去,可能就這一次,人家就覺得你不給面子,這生意可能就黃了。】
【是,做生意是靠實力,靠你産品的質量和價格,還有你的技術,但這種應酬是無法避免的。】
【我是相信你的為人,你自己也能控制好局面,如果每次我都說不想你去這種地方,那什麼都不用幹了。】
【你盡量少喝點酒,人家讓你喝你别真喝幹了,動作大一點,酒往後潑,再去點點歌,再聊聊天,把生意的事兒夾在調笑話裡頭帶帶,完事了裝個半醉,散場回家,這些你應該比我懂的。】
【衛疆,我跟你說,我是不喜歡你到這種場合去,但是理解,而且我真的相信你。你也得對得起我的信任,跟那裡頭的姑娘們喝喝酒可以,别給我毛手毛腳的!】
衛疆聽着前頭,越聽越委屈,幾次想打斷,想問“媳婦你都不吃醋的嘛”,還覺得這語氣聽着個女版楊津似的。
但聽到最後那兒,他總算滿意了!
這才對嘛!
他嘴角帶了笑,說:“媳婦,你真好!晚上等我回家啊!”
挂了電話,他才反應過來不對頭。
诶?他怎麼跟個受虐狂似的?媳婦後頭吼他他怎麼那麼高興呢?!
他從前廳到888房想了一路,到了門口,搖搖頭把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管他的,反正聽了心裡高興就成!
門一開,裡頭果然比剛才熱鬧了不少。
姑娘們唱歌的,跟客人猜拳的,陪客人喝酒的,說說笑笑,打破了剛才房間的安靜。
衛疆回去,還是挑了個讓鄭飛燕沒法挨的位置坐下。
這個位置離三個客人和楊津都近。
他一坐下就十分積極地給這個倒酒,那個拿果盤,還圍觀人猜拳,跟着起哄。
還跟來敬酒的姑娘都喝了一圈,不算特别拘謹,但哪個都碰。
那些姑娘也都試出來了,這個不是個好服侍的主兒,人家還肯一起喝酒,開幾句玩笑就陪香港客去了。
香港客好呀,香港客有港币,還有英磅呢!這個能換不少錢的!
鄭飛燕坐在一旁,跟後來坐過來的香港客人聊天,也陪着喝酒。
她說:“你們先喝着呀,應民哥剛好還有點事,他說了晚點就會到的。”
那個客人知道她跟田應民的關系之後,就一直在吹捧她,也不敢勸她多喝酒。
但鄭飛燕時不時看衛疆,還是被那個客人察覺了。
那個客人就喊衛疆:“那個……衛經理……過來聊聊嘛!”
衛疆那頭應了聲,又跟身邊的碰杯,說:“各位慢慢玩,我先過去那邊一下。”
那兩個客人要衛疆喝一杯才走,衛疆也依言把酒杯倒滿,仰頭喝。
旁邊的人都大聲叫好!
鄭飛燕沒說話,這回也沒看去,她低下頭。
倒也不是難過,她隻是在使點兒小招。
她低頭瞪着眼睛不眨眼,等一會兒感覺自己眼淚瞪出來了。
衛疆剛好過來,客人識趣地往旁邊坐,把位置挪出來。
衛疆沒辦法,隻能坐在離鄭飛燕相對近的地方。
那個男客人硬是把衛疆擠過去鄭飛燕那邊,開玩笑說:“衛經理,我喜歡靓女,對靓仔沒興趣的,你看你旁邊的靓女多寂寞,陪陪人家嘛!”
其他姑娘們都有點兒熟悉鄭飛燕,互相使眼色,一邊陪客人說笑,一邊眼角餘光留意着鄭飛燕。
有個姑娘用嘴型說:“死出!”
其他人一看到,哈哈哈地一下笑了出來。
鄭飛燕實在太熟悉這些女人這種使壞的笑聲了,所以她頭都沒擡就知道那些女的都在看她。
這口氣她必須争!
鄭飛燕适時擡頭,眨着滿是淚光的眼,委委屈屈地看着衛疆說:“衛疆,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老是躲着我呀?”
衛疆臉上客套的笑頓時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