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峨眉忽至,楊逍撤離,陳友諒怒極,再也無法淡定應戰,憤憤地将巨艦上所有兵士派出。
範遙、韋一笑、周颠、說不得、冷謙等人遠遠看着,尋思着時機已到,不自覺地相視點頭。
“教主,下令吧。”說不得揮了揮手臂。
“對,下令吧。”周颠梗着脖子道:“讓五行旗和義兵殺出去,我和毒蝙蝠去把那朱呆子捉回來。”
“哎?你說誰是毒蝙蝠?”韋一笑踮起腳尖,瞪着眼睛俯視周颠:“你再說一遍試試。”
周颠插腰:“我說你了,怎麼着吧。”
“衆人聽令。”範遙堅定地舉起了聖火令,周颠與韋一笑也霎時止了玩鬧的心思:“銳金旗攻東北,烈火旗攻西北,洪水旗攻西南,厚土旗攻東南,巨木旗包抄,殺出去。”
“是!”……
越往山上走,空氣越發潮濕,環境也越來越冷寂。紀曉芙擡眼望去,四周皆是密布的樹叢,潮氣裡浸着森森冷氣。頭頂上,一束微光灑下,罩着這大山如深不見底的壇子一般,甚是憋悶。
為防止漢兵先一步抵達山頂,紀曉芙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大家跟緊了。”回身望去,峨眉弟子正快步疾行,亦不敢有絲毫懈怠。
“紀掌教。”貝錦儀與紀曉芙在最前排并肩行走着,低低地笑了一笑:“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你的武功比以前更強勁了,既有我峨眉之陰柔力,又摻雜着男子的陽剛氣,氣勢也更加威嚴,怪不得師傅當年那樣看好你。”
紀曉芙輕笑着搖了搖頭:“其實在師傅那一掌後,我已武功盡失,是……”紀曉芙頓了頓,想到曾經峨眉派與明教的勢不兩立,不禁心裡一緊:“是他的點化,我才又恢複的武功和内力。”說到楊逍,紀曉芙心裡又疼又念,距她與楊逍失散也已快兩個月的時間,可她一直未見回信,不知楊逍接到自己的信箋沒有。
“原來是這樣。你能不計前嫌,再回峨眉,實屬深明大義。”貝錦儀微歎,對紀曉芙的舉動深感欽佩。
“紀掌教。”忽見靜玄快步跑至了紀曉芙身側,神色略慌:“掌教,那邊好像有動靜。”
紀曉芙伸起一臂,峨眉衆人立刻止了腳步。凝神聽去,山頭另一邊似乎确實有着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步伐均勻。
“大家小心,時刻做好禦敵準備。”紀曉芙冷靜吩咐道。
“是,掌教。”
又行了約摸半個時辰,山間逐漸顯現出四五條蜿蜒向上的甬道,甬道四周除了密布的樹林,也出現了越來越多荊棘的亂石,還似有潺潺水聲不絕于耳。
“掌教,地勢險要,要注意腳下。”貝錦儀小心提醒道。
紀曉芙認真地點了點頭。
路過一條飛瀑後,在轉入主甬道的交彙處,峨眉衆弟子還是與陳友仁帶領的一衆漢兵碰了面。見跟在陳友仁身後的領軍高扛“漢”字大旗,當下已明白所以。
夜風漸起,紀曉芙淡粉色衣衫的下擺微微浮動,幾縷發絲在額間飛揚。見這領頭的女子眉目威儀,身姿秀麗,陳友仁不禁一驚:“你是楊逍那女人?”
山風鼓進衣袖,紀曉芙将劍橫于身前:“是。不過,我現在的身份是峨眉派掌教。陳友諒作惡無數,視百姓性命于罔顧,實為不恥。已有太多人在戰役中犧牲,我勸你識相點,早日歸順這邊吧,我不想同你打。”
“哼。”卻見陳友仁仰天冷笑:“你這女人還真是命大,那樣的大火竟然讓你逃生了。誰勝誰負,現在誰說了也不算,這龍盧山我今天拿定了。”說罷,眼神示意後方,衆漢兵揮着大刀便沖了過來。
“峨眉劍法禦敵。”隻聽得紀曉芙一聲喝令,衆弟子如兔起鹬落,迅捷無倫,刹那間向着襲來的漢兵連攻數招,招招淩厲。
“小孩子玩意兒。”陳友仁目光一沉,赫然拔劍出鞘,顯然不把這些女子放在眼裡:“這次,恐怕你沒那麼好命。”說着,臂間帶起一陣陰風,直沖着紀曉芙眉心而來。
紀曉芙想起了楊逍曾教她的招式,躍然騰起,足尖擦着那劍身旋轉而過,随即落地,而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出一記飄雪穿雲掌,那掌風閃爍不定,氣納吞吐,直攪的陳友仁一陣心慌。
“看招。”既然勸解無用,紀曉芙便下定決心迎戰。隻見她握緊了劍鞘,将劍拉伸向後,左臂做助推狀,眉心緊擰,向着陳友仁肩頸處直擊而來。陳友仁亦盯緊了那劍,在剛要擲劍回擊的瞬間,一枚黑色暗釘掠過,隻聽“叮”的一聲,劍竟被直直彈出,一下子插入身側樹幹。
“什麼人?”陳友仁擡首望去,但見數十名黑色罩衫的女子翩然而落。
“夏怡?”紀曉芙又驚又喜:“地門的人也在這裡。”
而此時的地門門主已飄忽落下,與紀曉芙成背對背之勢。
“夫人,你沒事就好了。”見紀曉芙帶着峨眉衆弟子禦敵,此時的夏怡竟是有種無法言說的心情,是喜,但也不全是喜,隻得輕聲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