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野原桢家,”卡卡西繃着臉吩咐道,“我想知道她大概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哦,這個簡單!”
帕克“汪”了一聲,縱身蹦到了桢的床上,在她枕頭上留下了兩個小巧的梅花腳印。卡卡西短促地“哎”了一聲,卻根本來不及阻止。他一邊納悶帕克睡覺之前跑到哪個泥坑裡去打了滾,另一方面,隻要一想象桢回家來看到自己枕頭上泥腳印的暴怒表情,他就不由得頭皮發麻。
而那個始作俑者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造下的孽,一邊聞還一邊嘟囔着:
“她總換洗發水用呢……嗯嗯,還是這個茉莉花味的比較好聞……哎,什麼時候能推出一款骨頭湯味的就好了呢……”
自家寵物在努力工作,身為主人的卡卡西為了遮掩自己此刻無奈到了極點的心情(卡卡西:讓帕克出來好失策),便也沒閑着。他彎腰用手順着桌邊抹了一下,還算是欣喜地發現手指上并沒有沾到什麼灰塵。還好,桢離開的時間不久。盡管由于擔心她的處境,卡卡西心裡還是有些焦躁,可情況卻并不像之前幾次那樣緊急,短時間内桢如果不是瘋瘋癫癫地想殺團藏或是奉了團藏之命想殺三代,她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于是卡卡西終于有時間仔細看看室内的陳設。
那些固定的擺設,如桌椅床鋪等等都是村裡忍者的标配,卻又被她添加了一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在上面。桌角上擺了一隻透明的圓胖玻璃杯(原來那個被她一枕頭扔碎了),杯子裡斜插了一把細長的咖啡勺,卻沒有水;床上那原本該是規規矩矩的格子圖案床單被她換成了憨态可掬的北極熊和小樹叢圖案的床單,枕套也是同款,不過這會那枕頭上的北極熊臉上出現了兩個多餘的泥腳印。轉回身擡頭看看,牆上挂了兩幅明星一般的二代火影海報(卡卡西在面罩底下“嗤”了一聲);牆邊高高地挂着他送她的那把雨傘,雨傘被撐開來,内壁上的煙花圖案一覽無餘……
她喜歡這把傘,喜歡到每天把它撐起來觀賞……
“……卡卡西,”帕克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卡卡西的思緒,“卡卡西?”
“嗯?發現什麼了?”卡卡西不太情願地從飄滿煙花圖案的雨傘上把目光挪到了帕克身上。
“那小姑娘至少有兩天沒回家了,枕頭上的味道很淡很淡。”帕克早就從桢的床上蹦到了地上,在屋裡聞了一大圈了,“不過屋裡沒有生人味。”
“什麼?”
本來看到室内的整潔情況,卡卡西已經将“桢很安全”确認了八九分,可帕克得出的結論居然是她這麼久沒回家。他不由得又心急起來。
雖然“沒有生人味”就代表桢并沒有那麼倒黴被人擄走,卻完全不能給卡卡西任何安慰。沒辦法,畢竟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太敏感,他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她主動住進了“根”裡,還是被團藏派出去做任務了。而這兩種猜想貌似都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是煩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你想知道她會不會很快回來啊?”帕克小狗眼轉了轉,“汪”了一聲問道。卡卡西眨了眨眼睛,卻并未回答,算是默認了,“那你應該看看這裡。”
帕克蹦跶到牆邊的櫃子旁邊,撐起身體用前爪撓了幾下櫃門,在上面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印記。卡卡西“啧”了一聲,心想帕克如此不忌諱地在她家胡鬧,等桢回來這把火非要燒到他頭上不可。他大步來到了櫃子邊,一彎腰把帕克小小的身體從地上撈了起來,另一隻手搭在櫃門把手上,很順手地拉開了。
于是他看到了滿眼的粉紅、鵝黃、嫩綠色還帶着花邊和蝴蝶結的……
一股熱血飛快地沖上了頭頂。目瞪口呆了三秒鐘之後,卡卡西“砰”地一聲推上了櫃門。其實櫃子裡絕大多數都是那些黑色、褐色的忍者服,然而,也許是因為那些内衣褲顔色太鮮亮,盡管隻是驚鴻一瞥,那些做工精細的小塊布料依然在卡卡西眼前晃蕩着,如同貓咪的小爪子一般輕輕抓撓着他的心,讓他覺得心裡癢絲絲的。
“……卡卡西,你流鼻血了。”帕克抽了抽鼻子,很是壞心眼地提醒道。
卡卡西氣惱地瞪着帕克,心想要不是這狗狗使勁撓那櫃門,他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連那是女孩子屋裡最私密的衣櫃都沒看出來。他狠狠白了帕克一眼,把面罩摘了擤鼻子,又一想到那些東西都是桢的貼身衣物,白皙的臉忍不住紅了又紅,整個人都像被燒熟了一般從裡往外冒蒸汽。
帕克用老氣橫秋的口氣說道:
“沒事的卡卡西,你也不小了,這要是在過去,說不定你兒子都有了呢!”
卡卡西把弄髒的面罩在手心裡團成一團,沒好氣地說道:
“話這麼多,等她回來我幹脆把你送給她得了!”
“矮油,那敢情好,”帕克滿不在乎地在原地跳了跳,“這小姑娘做湯很有一套呢,也省得我天天跟你吃黑暗料理……”
盡管又羞又惱,再加上和帕克鬥嘴占去了不少時間,卡卡西至少知道了——桢并沒有回來收拾衣服,因為衣櫃裡那些格子并沒怎麼空出來。所以他大概能得出結論:桢應該會很快回來……吧。
那她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
要不要去“根”裡找她?
卡卡西想了想,還是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經曆了上一次對天藏的營救,卡卡西确信自己這張臉在整個“根”裡都是不受歡迎的,直接找上門去絕對會被認為是去砸場子的。而且,說不定會給桢找不小的麻煩。
“就在這等!”帕克豪氣萬千地蹦上了桢的床,“守株待兔等她回來!哎喲我好多年沒睡過這麼舒服的床了!卡卡西,我建議你出去買點大骨頭來,這樣等她回來就可以直接熬湯給我了……你可不許叫布魯它們過來,不然我都分不到幾口……”
守株待兔?卡卡西啼笑皆非地看着帕克在她床上打滾,無奈地歎了口氣。桢在暗部期間戴的的确是小兔面具,然而她進了“根”,戴的就應該是“根”裡那臉譜一般的面具了,如此又何來“守株待兔”一說呢?
他想了想,還是認命一般從窗口竄了出去,奔着菜市場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