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它很委屈,她當然也一樣。但是她知道,這種委屈,她不受不行。
既然想通過這條路爬得更高,那麼,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旅途對她的考驗。堅持住,她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麼,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桢艱難地運動起自己的身體,在宿舍那狹小的空間内踱了幾步,試圖讓之前封印術的後遺症消退得更快些。然而這種行為似乎太過超前,又或者是封印對她的懲罰進一步抑制了她的身體機能。總之,還沒等在屋裡走到一圈,她又一次全身顫抖,大汗淋漓。她不得不馬上停止自己的恢複訓練,重新躺下來等待一切結束。
在這種地下宿舍當中,桢已經完全喪失了對時間的把握。唯一的依仗就是牆上的挂鐘。她看着那表針移動,睡覺,醒來,再看表針,再睡覺,再醒來。這一套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等到她由于胃部的抽痛精疲力竭地醒來卻再也睡不着的時候,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比之前自如了不少。
看看時鐘,盡管她覺得自己睡了好久,那時針還沒轉到一圈——她在這裡耽擱的時間肯定沒有兩天。所以到底是因為封印術的後遺症終于散去了,還是因為她實在太餓了呢?雖然有乙好心送來的兵糧丸,但那玩意畢竟又難吃又不管飽啊。腸胃果然要比其他器官難對付,瞧瞧,為了能吃頓飽飯,她居然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控制住身體了呢。
她下了地,聽着自己的肚子叽裡咕噜地叫個沒完,心裡不由得猜想要是平城這道封印再厲害一些,她會不會成為第一個餓死在忍者宿舍裡的人。團藏大人說過再次召喚她是在一周之後,那麼一周之内肯定不會有人關心她的去向。估計她就這麼人間蒸發了,也沒人會關心吧。
額,不對,團藏大人為了得到她的能力也算是做出了投入,而且還會考察她到底忠心與否,應該不會就這麼讓她輕易死掉。
桢忍着胃疼和頭暈慢慢走出宿舍,來到了“根”的入口處。那門衛女孩依然守在那裡。隻不過這一次,見到了滿臉菜色的桢,她沒有提出任何質詢便做出了放行的決定。
桢終于可以不受任何阻礙地出入這裡了。當然也不能高興得太早了。充滿了痛苦的封印不過是第一步,她相信,接下來團藏大人交給她的任務會一個比一個難做。
午後的陽光曬得她頭暈,也許現在她最應該做的就是趕緊找地方吃飯。幸好臨出門之前那幾顆兵糧丸幫了她大忙,雖然胃裡空的難受,但并不會有暈倒的危險。可惜的是,由于在“根”裡出的那幾身大汗,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散發着汗液發酵之後的酸臭味。她決定馬上回家把自己弄弄幹淨,再考慮吃的問題。
那封印術的餘韻似乎還殘存着。當她開門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鑰匙插進鎖孔。然而,還沒等她擰動那鑰匙,她的房門突然被從裡面推開了。卡卡西站在門内,一手緊緊握着門把手,正在和她大眼瞪小眼。
走錯門了?
桢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返身打算看看門牌号。然而她馬上意識到,她拿的的确是自家的鑰匙啊!
那麼……卡卡西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用問,肯定是來找她的。而且,他一定已經知道了她加入“根”的事。不然他不會這樣心急,找到她家來了。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跳窗戶呗。
一會和他說什麼?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桢,你回來了?”卡卡西的聲音當中飽含着如釋重負,但他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你受傷了?”
卡卡西看到了她手腕上包裹的紗布。
卡卡西是她最熟悉的人,盡管上一次兩人分别時有了那個擁抱,桢也并沒覺得再見面會很尴尬什麼的。可是,在看到卡卡西,聽到了他關切的話語之後,桢的心髒便再次狂跳起來,一種刻骨的悲傷迅速從心裡升騰起來,讓她眼眶有些發熱。
不,不行,她不能到了這種時候還這樣軟弱。
“啊,一點擦傷而已,”桢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敢再看卡卡西,而是把目光轉向室内。她看到帕克端坐在屋裡唯一那把椅子上,那正襟危坐的模樣活像是這裡的主人一般。它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充滿期待地沖桢“汪”了一聲。
“你們怎麼會在這?”
雖然對卡卡西和帕克的來意有些準備,桢還是問了一句,并沒有搭理帕克渴望的小眼神。
今天,距離卡卡西來到這裡找桢,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了。在這兩天裡,卡卡西隻出了一個單人任務,花了大半天時間。餘下的時間,他便等在她家裡,原本應該完成的訓練也全部改成了室内運動。他隻想要在桢回到家的時候就能和她說上話,就好像這樣就能對既成事實做出什麼改變一樣。他知道,天藏是不可能騙他的。可是,他就是想直接從桢的嘴裡得到這個消息,哪怕……
事到如今,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為她做些什麼。做得越多,錯得越多。卡卡西甚至連一句質問也說不出口,隻能呆呆地站在她身邊,看着她那蒼白的臉色,猜想這她這些天到底經曆了什麼。
“你們怎麼在這?出了什麼事?”
見卡卡西半天不說話,桢便又問了一句。大家在一起卻誰也不說話的場面實在有些詭異。她又不能直接把自己這些天的去向一股腦地“交代”出來,隻能順勢問下去。
“我,我們……”
“喲……你可算回來了呀,我等你等得好餓,”帕克輕巧地從椅子上蹦到了桌上,沖桢歪着腦袋,“我好想喝你做的湯……可以嗎?”
如果是平時,要是這隻狗狗如此無恥地向她要這要那,桢一定會回一句“想吃自己去做”之類的話。然而,她不是看不出它在很努力滴調節氣氛。在這種情況下再對它出言不遜,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呢。
可她現在真的沒有做飯的力氣了。。
“改天吧,”她看着帕克把尾巴搖得好像毛球電風扇,“我今天實在不想做飯,我們出去吃吧。”
帕克搖動尾巴的頻率登時慢了下來,耷拉着腦袋,好像十分失望的樣子。然後,在聽到卡卡西的話時,它幾乎要哭出來了。
卡卡西說道:
“我做吧,我……買了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