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真是太好了,”她的聲音當中并沒有什麼喜悅之情,“我們孤兒院的所有孩子的确需要捐助的資金,很感謝你。”
然而桢本能地覺得院長至少在感情上不會想要感謝自己,隻是聯系到孤兒院的實際情況才不得不如此。當然了,作為一個不管院長情願不情願都要逼着她收下捐款的人,桢還是合格的,她才不會去計較院長的态度到底是不是親熱呢!
“我也是孤兒,所以願意捐錢給孤兒,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嘛……”
兩個人誰也沒有提到鳴人,但是她們當然心領神會。有了昨天晚上三代火影的現身,院長至少在表面上不敢對鳴人太過分。而現在桢主動跑出來予以利誘(盡管很少),院長應該也會有些小小的壓力。而院長之前也特殊說明是“孤兒院的所有孩子”而不是某個個人。再說了,桢隻是想讓院長公正地對待鳴人而已,其他的要求就有些過分了。所以,她不會說。院長呢,既然是三代大人選擇的人,就不會笨到想要公開撕破臉。現在這種大家各退一步的局面,已經算是理想了。
當着管理員和院長的面,桢掏出了自己準備好的捐款,并由着院長把她的名字記錄在冊,又讓管理員把錢收好。在那一疊鈔票離開自己手指的一瞬間,桢的确覺得有些舍不得,不過極輕微,很快就被她忽略了。
隻是,卡卡西怎麼還不出現?他到底去幹嗎了?
桢默默地和管理員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她一邊垂着腦袋慢慢跟着大媽走在走廊裡,一邊聽着大媽小聲說着“院長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不會做得過分”之類的話。不過很快,大媽突然停下了腳步,拔高了聲調叫道:
“蒼術!”
桢被吓得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她擡頭一看,阿芳大媽費勁地活動起自己的身軀,朝着正等待在管理員辦公室門口的一個高大男孩奔了過去,并把他緊緊摟在懷裡。男孩咧嘴笑着,說着“給你個驚喜”什麼的話。而在這兩個吵鬧的人影身邊的人,則是姗姗來遲的卡卡西。
趁着那兩人親密擁抱的當口,桢低聲對眉頭微皺目光中飽含歉意的卡卡西說道:
“你遲到了,害我等了半天。”
“對不起……本來是去了一趟慰靈碑,結果出來時又碰上阿凱了……”
桢默然。她現在越來越覺得當初勸阿凱纏住卡卡西那事不靠譜了。見她沒說話似乎在生氣,卡卡西向她走近一步,剛想說什麼,卻被身後傳來的管理員的招呼聲打斷了。
“桢,來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蒼術,本來他說再過幾天才能回來看我,誰知道這麼快就跑回來了……”
卡卡西讓開半身,桢才看到被眉開眼笑的大媽扯着的高大男孩。這家夥看上去十七八歲,長得瘦高瘦高,還戴了副黑框圓眼鏡。和大媽一樣的黑色頭發和眉眼。他的個子顯然沒有遺傳大媽,而是随了父親。這個大男孩正帶着一臉局促的笑容看看自己的母親又看看桢,猶豫着沖她伸出一隻手來。
“……這個是我和你提過的桢,快來認識一下吧。”大媽喜氣洋洋地結束了她的長篇大論,期待地瞅着桢。
這場面也太别扭了吧?尤其是在卡卡西不錯眼珠地在一旁盯着看的情況下?桢感覺自己好像被某人架在火上烤一樣,尴尬得要命。不過,為了照顧興緻勃勃的大媽,她還是非常短促地握了一下蒼術的手掌,并沖他點了下頭。
“你好。”
“你好。”
大媽興高采烈地插言道:
“桢可是忍者喲,很厲害的那種,而且特别有愛心的,沒事就過來幫我照看小孩……哦,我家有親戚在水之國,蒼術一直在那邊學醫來着……”
水之國?水之國的哪個地方呢?會不會在霧忍村附近?桢一邊琢磨着有沒有可能認識一些水之國的人,将來某一天她真要是去了那邊也不至于人生地不熟,一邊打算多和蒼術套些話出來,卻沒想到一直冷眼旁觀的卡卡西打斷了大媽的長篇大論:
“阿桢,你是不是已經和院長談過那件事了?”
本來卡卡西的本意是“不管你有沒有去找過院長你都趕緊和我離開這母子倆”,可是,這會護子心切的大媽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卡卡西的胳膊,把他往走廊盡頭拖了過去。
“我知道你們要找院長談什麼啦,”大媽笑着大聲說道,“不就是給孤兒們捐款的事嘛,來吧,我帶你去找院長!蒼術,招呼好桢啊……”
卡卡西被一個平民大媽用力扯住,怕一不留神弄傷大媽又不敢當真用力甩脫,隻能身子趔趄着回頭向桢投出一個求助的眼神來。可是,桢面對着熱情過分的大媽也不知該怎麼應對,更何況,她還有心想問蒼術些話,于是她沖卡卡西揮了揮手:
“你快去吧,然後我們一起去找阿凱!”
這話一方面表示她會在這裡等着卡卡西,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把秘密洩露出去——畢竟她和卡卡西在一起說不定引人非議,而多了個阿凱情況就明朗多了。卡卡西隻來得及應了一聲,便被大媽拉走了。很快,就連他們的腳步聲也聽不見了。走廊裡隻剩下桢和蒼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那啥……我媽今天見我提前回來,有點太高興了……”
蒼術這個做兒子的大概是見到親媽得意忘形的模樣有點窘迫,于是他面色尴尬地沖桢解釋着。一心套話的桢自然不會當回事。話說回來,她和阿芳大媽的交情一直不錯,大媽硬把卡卡西拉走——她當然明白大媽是什麼意思,可也不會當真生大媽的氣。
兩個人站在走廊裡談話未免有些不像話,更何況偶爾還會有些小朋友搖搖擺擺地走來走去,他們好奇地看着兩人,還甜甜地叫“桢老師”。于是蒼術嘟囔着“我媽把辦公室鑰匙給我了”,便打開管理員辦公室大門,把桢讓進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