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把雙臂抱在胸前,稍微垂下了腦袋。他在腦子裡回道:
“别胡說八道,打仗有什麼好的。”
“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還好。”
桢緊接着直接說道:
“阿凱最近又去找你比試了嗎?”
卡卡西說:“昨天晚上剛比了一場。”
“誰赢了?”
“我。”
兩個人就這樣一會在腦子裡對話,一會在現實裡對話,時不時地還要回想自己上一句到底說了些什麼,下一句又應該怎麼說。桢固然是樂此不疲。卡卡西也配合着她,盡管他并沒有過太多類似的經曆,卻一次也沒有出過差錯。在身邊暗流湧動的情況下,天藏如同一隻乖巧的小綿羊一般老老實實地站在卡卡西的身邊,那雙大眼睛不時看看卡卡西又看看桢,似乎正在為自己沒辦法加入談話而心急如焚。
大約過了半個多鐘頭,會議室裡傳來了三代大人的高聲招呼:
“天藏!桢!你們進來一下!”
領導發話隻叫了兩人進門,就算是卡卡西也不能自作主張地闖入。他眼睜睜地看着桢打開了會議室大門,天藏跟着她進了屋,回手關上門,把卡卡西落在了門外。剛才那略輕松的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種被隔絕在外的無力感充滿了卡卡西的心。他的心髒沉重地在胸腔裡跳躍着,腦子裡一時間湧入了很多怪異的想法——
他們剛才在聊天——不應該這樣呢。暗部和“根”太過友好似乎不合領導心意,就算現在三代和團藏經曆了之前的“分歧”而同仇敵忾地一同緻力于建設新木葉,但手下人太過友好了會不會讓他們産生什麼新的想法?
桢之前一會和他們倆直接聊天,一會又和卡卡西在腦子裡交流,這會不會被門内的某位看出來?卡卡西當然知道她的特殊能力獨一無二,可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她不是被團藏大人設下了什麼封印的嗎?難說那封印的作用不是在監視她有什麼違禁的想法就傳遞給團藏大人得知。
所以……他們會探讨些什麼問題?他們會給出什麼任務?三代得到了什麼消息隻需要桢和天藏的幫助,卻把他卡卡西排除在外?
如果這裡四下無人,卡卡西一定會向壁虎學習,把耳朵緊貼在門上,試圖即時得知某些消息。然而,這可是火影辦公大樓啊,不時會有忍者路過,如果他們看到了暗部分隊長旗木卡卡西如同精神病患者一般扒在門上,肯定會把他當成恐怖分子抓起來!
快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請告訴他吧!
漫長的十幾分鐘過去,卡卡西卻覺得過去了十幾年。他緊張得全身都僵硬了。幸好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内響起,有人開了門,三代和團藏大人首先出門,緊随其後的便是水戶長老和小春長老。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跟在幾位大人物身後,卡卡西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是憂。隻不過,當她看到卡卡西時,她咬了下嘴唇,卡卡西的腦袋裡便出現了一句話:
“我要出門,你好好照看鳴人,還有不許勾搭别的姑娘啊!”
天藏最後一個從門裡出來,他鎖上了門,卡卡西便和他并肩而行。到了走廊盡頭,兩位長老都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團藏大人帶着桢揚長而去;三代也吩咐兩名暗部可以解散了。正當卡卡西琢磨着該怎樣既從容又絲毫不顯突兀地向天藏打聽剛才發生的事時,天藏已經非常善解人意地介紹起了情況:
“卡卡西前輩,我要和野原桢一起去砂忍了!”
砂忍和木葉是同盟關系,就算是五大國之一也不能抹除盟友的存在。聯想起剛才三代手中那封信……難道說是砂忍跑來尋求木葉的幫助了?
相比之前雲忍号稱過來締結友好盟約卻帶來大批人馬捅了木葉一刀的舉動,木葉這一次僅派兩人前往砂忍顯然要安全很多。但問題是,砂忍既然主動求援,問題必然不小。更何況,那其中之一可是桢啊……
這個新鮮出爐的消息把卡卡西震了一下。他按捺住滿心的急迫,“嗯?”了一聲。
天藏不愧為卡卡西頭号粉絲,就算是沒有桢的特殊能力,他也能看出前輩心中的焦躁。于是他語速很快地低聲道:
“砂忍的尾獸似乎有什麼問題,風影大人來求援,三代他們就讓我和野原桢過去看看情況……你放心卡卡西前輩,我會好好保護野原桢,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木遁是專門克制尾獸的,洞察之眼更是可以直接和尾獸溝通……卡卡西想着三代他們大概是基于這方面考慮,才專門讓天藏和桢一同行動。可是……可是,那可是尾獸啊……砂忍也是五大國之一,就連他們都控制不了尾獸,年輕的木遁忍者和感知系忍者又能起到多少作用?更何況,再加上一個人……完成任務就會更加穩妥不是嗎?
卡卡西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想辦法擠進高層們的任務名單中——而這明顯是違反了忍者守則的。得知自己正處在犯錯誤的邊緣的他冒了一身冷汗。他喘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
“你們要去多久?”
天藏搖了搖頭:
“不知道,三代讓我們全聽風影大人的指示。”
卡卡西艱難地點了點頭——到了這種時候,他萬分慶幸自己的面罩能替他省去90%的麻煩。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千萬小心行事。”
得到了前輩的叮囑,天藏憨憨地笑了笑,重重地點着頭。可是,他的前輩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盡管如此,天藏也毫不介意。他細細回想着剛才三代大人在下發命令時的每一句指示,希望能從當中得到一些隐晦的指示。
卡卡西沉默着走在天藏的身邊,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經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迅速冷靜下來的資深暗部很快調整了狀态,決定努力克服從内心深處升騰起來的緊張不安。桢現在出門執行重要任務,以後這種情況隻會更多。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她離開村子期間完成他的既定目标,畢竟未來的日子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