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和平時期,那位植物生理學專家對聯邦和N獨立國都提供過技術協助,整體而言,此次護送任務不算艱難。隻是有“清道夫”任務遇襲在先,不能放松警惕,因此他們決定提前兩次探察,以便于出發當日一切順利。
從旅館到植物研究所有一段距離,宋千帆提前在網上以當地人身份給他們租了一輛車。
嚴競和孟斯故做了簡易變裝,取車,出發,一路上十分順利。
抵達邊鋒餐館附近,他們将車停在停車場,步行到街對角的一家露天咖啡廳。
下午茶時間,咖啡廳人不少,大多數人有說有笑地聊天吃東西。個别上班族聚在一起讨論,筆記本敲得噼裡啪啦。
嚴競和孟斯故坐在一個利于觀察的位置,為了不顯得突兀,他們喊來服務生點單。
服務生剛過來,嚴競手機響起,是宋千帆的來電。嚴競站起來要到一旁接電話,順手把錢包丢給孟斯故:“你點吧,也點些吃的。”
孟斯故應下,看了眼菜單,追問道:“咖啡你要幾分甜?”
嚴競說:“你看着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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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來吧。”宋千帆聽到他們的對話,學着嚴競的語氣模仿了一遍,“你跟那小尾巴現在相處得挺和諧啊,什麼情況,處出感情了?”
嚴競看了眼孟斯故在的方向,說:“别老‘小尾巴’‘小尾巴’地叫,他有名字。”
宋千帆樂了,“行,孟斯故,孟斯故行了吧。你還沒告訴我呢,跟他現在關系怎麼樣啊?”
“還是那樣。”
話說出口,嚴競生出極短暫的心虛。盡管自我承認對孟斯故有了不同尋常的情感,但他仍舊不願承認自己成了個跟K.E一樣的同性戀,更别提對外坦言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向來直來直去的性子,獨獨在“情”字之上不夠灑脫。
嚴競語氣冷了下來,“問這些幹嘛?”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八卦你。”宋千帆解釋,“主要是看看你們倆關系才知道怎麼給你提醒。”
嚴競了解宋千帆,平常是愛開玩笑打趣了些,但不至于在他出任務的時候特意來電如此,他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宋千帆說:“我剛才碰到一群人乘專用電梯去了九樓,掃了一眼,除了總部的,還有軍校的教導主任和一個專家。那專家我年前在一個交流會上見過,專門研究突變植物。你說巧不巧,我上午剛彙報過你的情況,他們這時候就聚一塊兒,感覺跟你這回的護送任務有關系。”
“你沒看錯?”
“當然沒錯。我是沒有孟斯故那種過目不忘的本事,可那專家是個秃瓢,額頭還有顆痣,我不可能記錯。”
嚴競的心頓時發沉,這次的護送任務一早就定了,本身不存在太多難點,否則也不會臨時指派他和孟斯故執行。既然如此,他們找來孟斯故學校的人和植物學專家上九樓開會的目的是什麼?
宋千帆說:“不一定跟你有關系,但是我在想,要是真有關,你得有個心理準備,說明這任務沒表面那麼簡單。”他收起所有嬉笑态度,認真提醒:“别忘了,你多重人格治療結束的歸隊申請表上有多少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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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競回到位置上時,桌上已經擺了兩杯咖啡。緊接着,服務生端來一份華夫餅和一份菠蘿包,說:“您的雙人情侶A套餐齊了,慢用。”
聽到“雙人情侶A套餐”,嚴競看向孟斯故。
孟斯故有些尴尬,說:“你别多想,我不是因為名字故意點的,純粹是這個套餐比較劃算。”
孟斯故算了一筆賬,買套餐相當于在單買咖啡和吃食的價格上打八五折,而雙人情侶A套餐的吃食看上去比那些曲奇、大福什麼的更能填肚子,又是所有套餐裡最便宜的。他想着反正吃的人嘗不出名字,誰知道這麼巧就讓嚴競坐回來的時候聽到了。
嚴競沒說信或不信,側了側頭,目光落在華夫餅插着的裝飾小插旗上。
旗面一面印着“LOVE FOREVER”和咖啡廳logo,另一面手寫着“M&Y”。
孟斯故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了,立即伸手想要摘掉它,“這個……店員剛才問姓氏首字母,我還以為是要寫咖啡杯上。”
嚴競卻先一步摘了下來,捏在手中審視,“不是故意的,何必解釋這麼多。”
看了會兒,嚴競沒把插旗插回到華夫餅上,而是随意放在手邊。他端起面前帶着白色愛心拉花的咖啡,喝了一口,說:“點的全糖吧,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