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抱歉……讓你……擔心了。”聲音很輕,江弦生還戴着呼吸機,話語斷斷續續的,十分費力。好似稍一用力,就會牽扯到傷口,傳來痛意。
“阿弦!”發覺舒明言按下呼叫鈴,朝着那頭喊了幾句,又對着江弦生含淚道:“你終于醒了。”
雖然江弦生并沒有感受到疼痛,但到底是失血過多,在死亡前走了一遭,失了元氣,江弦生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
“别……哭……我……沒事……”
江弦生費力擡手,想要幫舒明言拭去淚水,但隔了些距離,江弦生伸長了手還是夠不到。
“嗯!嗯!我不哭!”
舒明言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将晶瑩擦去,扣上江弦生擡起的手,讓溫暖得到感受。
醫生和護士齊刷刷地進門,檢查交代一番,又齊刷刷地離去,病房裡又隻剩下了坐在床邊的舒明言,和側卧在病床上的江弦生。
“阿言,上來,休息一下吧。”
單人病房的病床不窄,深知此刻讓舒明言回去休息,她定然不會同意,江弦生努力想往旁邊移動,将位置讓一些出來好讓舒明言休息。
“你别動,小心傷口。”舒明言趕忙制止她,起身繞到床的另一側,脫鞋躺了下來,“我睡這邊就好,你别動了。”
江弦生聞言沒再動了,感受到身後有暖意傳入,勾着嘴角說了聲“好。”
夜色已深,病房裡回歸安靜。
“抱歉。”突兀的,落針可聞的房内響起一聲淺淺的歉意,是江弦生在開口。
“是我疏忽了。”她說。
“讓你擔心了。”她繼續說。
“下次我會注意的。”她低低地說。
房内無人回應,似乎身後那人已經睡去。
江弦生沒再說話。
淚聲幽幽回蕩。
江弦生着急想要轉身,卻被舒明言抵着後背動彈不得。
舒明言埋頭抵在江弦生的背上,嗚咽着,淚水打濕了病号服。
“不要再……”她抓着她的衣服,聲音啞的不像樣。
“不要再丢下我一個人了”聲音裡透着痛苦,是她在苦苦哀求。
“我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了。”淚意也找上了江弦生,她咬着唇,滿是哽咽,含着承諾。
這次被刺是意外,但可能會遭受襲擊是卻是有所預料的,早在幾日前江弦生就收到過匿名恐吓信。
原本舒明言是想阻止江弦生去首映禮現場的,在與警方聯絡過後,一緻認為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江弦生作為誘餌能夠讓隐藏在背後的勢力露出馬腳,所以江弦生才堅持去了首映禮,并且拒絕舒明言同去。
他們都以為那幾名企圖縱火和潑硫酸的“黑粉”就是全部,卻萬萬沒想到前排看似演員粉絲的人,會是最終動手的人。那人也确實是主演粉絲,曾經是,甚至還是大粉,隻是在主演結婚後早已脫粉。而他動手的目的很簡單,有人給他錢要他這樣做,因為迷上賭博,男人這些年欠了不少外債,被追債到幾乎要去死的地步,這時,有人給了他一筆他無法拒絕的金錢,同時用他的父母威脅他,所以他不得不做出襲擊江弦生之事。
男人并沒有見過威脅他的人,賬戶上的金錢來自境外賬戶,線索似乎到這就斷了,江弦生算是險些白白丢了性命。
但真的如此嗎?
警方沒有放棄,江弦生和舒明言也沒有放棄。
終有一日,她們會抓住他們的尾巴,将所有證據串聯起來。
江弦生想要活下去,想要和舒明言一起活下去,她們有彼此在身邊,再也不會輕易放棄。
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對方一起活下去。
活下去,然後,走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