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柏點了點頭：“那他們應該約了要見面的，賀卡背面寫着一個日期，就前天。”

看來馬曉毅本來是準備在前天把這份禮物送給自己的女朋友的，隻是他三個星期前就斷聯了。

“我們找不到馬曉毅的設備，就算這位芸芸聯系了馬曉毅，我們也無從得知。”

“也是。”葉錦柏将那張賀卡放回盒子裡，正擡頭想要說些什麼，卻猛地把頭扭向門口。

翟知臣下意識蹙眉：“有人？”

葉錦柏擡手示意他冷靜，然後朝一旁正坐在桌面上晃悠着雙腿的小乖說：“去看看是誰。”

小乖眨了眨眼睛，裝聽不明白。

葉錦柏催促道：“趕緊的，不然不讓你進家門。”

小乖憤怒：“……就知道欺負小孩。”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乖乖地起身離開寝室，穿透寝室的房門到走廊的這邊。

一個年輕的男人正趴在門邊，好像正在偷聽，這會兒什麼聲音都沒了，所以他更是不斷變換姿勢，試圖聽到裡面的人的話。

“笨蛋。”小乖朝他吐了吐舌頭“你當然不可能聽到理由有聲音，因為他們現在就沒有說話。”

見他還在調換姿勢，小乖背手轉身穿透房門進了寝室，朝這扇門指了指：“有一個人在偷聽。”

她給兩位組長形容了那個人的模樣，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學生。

翟知臣：“……”

他看着葉錦柏無實物表演，而自己對他深信不疑，越來越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被葉錦柏帶瘋了，而且瘋得不輕。

葉錦柏走向門口，很輕地抓住門把手，突然一拉。

門外守着的那人毫無防備，差點就撞了進來，反應過來之後轉身就跑。

葉錦柏伸手拽住他的後衣領，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拉了進來：“這位同學，才剛見面，你跑什麼？”

被拉進來的這位同學很是尴尬，朝兩人舉手投降：“兩位警官不要誤會，我隻是偶然路過。”

翟知臣偏不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你在偷聽我們說話？”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位同學否認三連“我真的是正巧路過，這個世界上巧合很多的，對吧？”

“我不信什麼巧合。”翟知臣伸出手“學生證拿來。”

那學生有些猶豫。

翟知臣收斂起自己的好臉色：“你是要現在拿出來呢？還是等回警局喝過茶之後再拿出來？”

“我拿，你們不要抓我。”

他恭恭敬敬地把學生證給呈到葉錦柏面前去，恭敬得讓人沉默，搞得葉錦柏一整個莫名其妙。

這位暗暗搞事的同學姓錢名同錫，據他所說，他是馬曉毅的好朋友。

葉錦柏有些驚奇地看着他：“馬曉毅不是沒有朋友嗎？”

“誰告訴你們的？”錢同錫皺起眉頭“我就是曉毅的好朋友，正主認證的那種……話說你們是不是已經找到曉毅？他這幾個星期到底幹嘛去了？”

翟知臣表情不變：“這個不方便跟你說，但我們現在還在調查馬曉毅失蹤一事，你對他了解多少？”

錢同錫有些失望，同時也明白警察不可能會告訴他，隻好又換一個問題：“曉毅他現在在哪？我能去見他嗎？”

“暫時不能。”葉錦柏拉過一張椅子讓他坐下“先說說你和馬曉毅之間的事，你跟馬曉毅是一個班的？”

錢同錫搖搖頭。

“你是外校的學生？”

錢同錫還是搖頭。

“你跟馬曉毅都是植物寫生社團的？”

這一回他總算是點了頭。

葉錦柏還想繼續問下去，結果翟知臣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接着對錢同錫說：“知道什麼就直接說，不要總是問一句答一句，跟擠牙膏一樣。”

錢同錫被他吓到了，終于不再鹌鹑下去：“我跟曉毅是在社團裡認識的，他性格比較内向，不太容易交到朋友，我跟他認識之後，覺得他人還不錯，就時不時跟他一塊玩，慢慢就成了朋友。”

對馬曉毅來說，朋友很難得，所以他對錢同錫是絕對的信任，什麼都願意對他說。

錢同錫略微歎了口氣：“那天去寫生，我本來也應該跟他們一起去的，但是我那天突然就病了，沒辦法去不成，誰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葉錦柏和翟知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到翟知臣身上，突然覺得這裡可能還有一個幸存者。

“你們當時為什麼選擇卿軍山？”翟知臣問。

錢同錫一臉茫然：“沒有為什麼啊，我們很多山和公園都有去過，這一次隻是正好選擇了卿軍山。”

葉錦柏：“是誰提出要去卿軍山？”

錢同錫想了想，已經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的記憶有些不太清晰：“好像是梁岷，梁岷這個人在社團裡還挺活躍，很喜歡安排這些事情。”

從他的語氣聽起來，錢同錫好像對梁岷還有一點意見。

葉錦柏幹脆也在一邊坐下：“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

錢同錫很猶豫。

葉錦柏開口安撫他：“别擔心，有什麼想說就說吧，我們會認真對待。”

錢同錫點了點頭，他深吸了口氣：“曉毅遇到了網絡詐騙。”

翟知臣和葉錦柏對視了一眼，腦門上緩緩露出一個問号。

錢同錫說：“曉毅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他在現實裡交不到朋友，總喜歡在網上折騰，然後在一個繪畫交流區認識的那個女孩。”

兩位組長猜他嘴裡說的女孩應該就是那張賀卡上寫着的芸芸。

說起這件事，錢同錫的表情變了又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馬曉毅一個月的生活費才多少錢啊，結果全用來給那個女孩買禮物和轉賬，每個月月一大半的生活費都花在她身了，自己差點連飯都吃不起，結果卻連見一面都不肯，我就怕手機後面不是什麼漂亮的女朋友，而是一個摳腳大漢。”

他勸過馬曉毅很多次，但是馬曉毅每次都含糊其辭，根本不把他勸告放在心上，還是很喜歡那個來路不明的姑娘。

錢同錫：“你們說，那個女孩會不會是人販子，她知道曉毅他們在卿軍山那邊，于是找人把他們給抓了？”

說實話，這個可能性确實不太大，不過他們沒有說出來，一方面，隻要有可能他們都必須查下去，另一方面，錢同錫還是個學生，有些事情說出來很需要勇氣，還是不要打擊他比較好。

錢同錫自己打開了腦洞，伸手抱着自己的腦袋：“怎麼辦怎麼辦，他們不會被賣到偏僻的山村去吧，那群人細皮嫩肉的，要是被拐了，那得辛苦啊？怎麼還沒有回來，别真的出事啊!”

“你先冷靜。”葉錦柏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現在還不明朗，我們會找到他們的，别擔心。”

錢同錫歎着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