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覺得他純粹就是玩心起了在搗亂。
觀察了大概有十幾二十分鐘,方宇澤看得差不多了,隻是等到這時,怎麼下去又成了一個新問題。
方宇澤看了看鐵架下面正仰望着他的同事們,又看向一邊笑眯眯的副組長,猛然閉上雙眼,一副視死如歸任君處置的可憐模樣。
葉錦柏頗為無奈,他把原來的繩索在鐵架上打了個結。
下一秒,他一手拽住了方宇澤的衣襟,一手拽住那根繩索,一秒落地。
方宇澤:“…………”反應不過來,像是在坐雲霄飛車!
不!
雲霄飛車還能有個心理準備,這是什麼準備都沒有,十分吓人。
葉老師平時看起來挺溫順的,怎麼這麼吓人啊?
刑警們看他們這操作,都有些敬佩,也覺得有意思。
倒是翟知臣一直皺着眉,他的目光落在葉錦柏的手上:“手有沒有事?”
借繩子的支撐滑下來,手極容易受傷,被擦傷。
葉錦柏微笑着搖搖頭,把自己的手攤開給他看:“沒事。”
他能夠控制好力度,況且就這點兒距離,還不至于讓他受傷。
方醫生驚魂未定,花了一會兒時間才緩回來,下定決心下一次絕對不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要再輕易跟葉老師一塊行動。
翟知臣沒心思去思考他心裡的百轉千回,直接問:“看出什麼來了?”
“他在欣賞自己的作品。”方宇澤道“他的作品不是畫,而是那些屍體。”
藍熙盈眨了眨眼睛,秉着不懂就要問的精神詢問為什麼。
方宇澤:“畫是屬于降夜的,即便他把畫給改了,這畫也還是屬于降夜,這個兇手給我感覺像是降夜的信徒,他的作品絕對不是降夜的畫。”
不過,看現在這情況,方醫生偏向于認為兇手根本就沒讀懂降夜的畫,他的認知是錯誤的。
方宇澤:“我們現在拿到了降夜那十二幅畫的銷售信息,還有畫作意義,可以着手從畫作信息查起。”
他看了看葉錦柏手裡拿着的資料。
葉老師将手裡那份資料遞給翟知臣。
十二幅畫,出售了十一幅,唯一沒有出售那幅跟随降夜一起進行巡展,這段時間畫展走過很多個國家與城市,偏偏在聖都出了事。
那些資料裡還附帶了一份降夜的行程消息。
翟知臣不解:“展覽期間,降夜并不是一定要出現對吧?”
葉錦柏點點頭。
翟知臣:“為什麼這一次展覽他出現在聖都。”
葉錦柏理所當然地應了一句:“他來看我。”
翟知臣:“……”
翟組長臉色變了一瞬,很快又調整回去,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回去吧,胤铧那邊應該差不多了。”翟知臣壓下眼底的情緒,轉身的同事拉着葉錦柏離開。
藍熙盈眨了眨眼睛,回頭看向自己親愛的同事們:“你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方宇澤同陸黎對視一眼,一道聳聳肩。
小乖是唯一不管發生什麼依舊高高興興的那個,不過她不太喜歡回警局,最近馬曉毅和武行肅總喜歡杵在專案組辦公室門口,老是攔住她的去路。
葉錦柏和翟知臣一塊去了法醫室,葉胤铧的工作已經完成得差不多,見他們過來,朝小劉點點頭。
小劉将屍檢報告拿過來給他們。
葉胤铧:“跟武行肅差不多,确認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翟知臣點點頭接過屍檢報告:“有沒有别的發現?”
葉胤铧:“暫時沒有。”
這并不讓人意外,隻是到底有些令人失望。
鈴聲突然響起,翟知臣被吓了一跳,接了電話之後臉色立刻陰沉。
葉錦柏疑惑:“怎麼了?”
翟知臣:“藝術學院那邊出事了,有人挾持吳荥要跳樓,得趕緊過去看看。”
他們才離開不到一個小時,結果又發生這樣的意外。
方宇澤他們也收到了消息,一塊往學校的方向趕。
到達目的地才發現,挾持者竟然是不久前見過的白悅瑛,她手裡拿着刀,吳荥雙手被綁到身後,身體距離天台邊緣不到一米的距離,因為驚吓過度,他臉色煞白,像是随時都能夠昏厥過去。
樓下已經鋪上了安全氣囊,但是這麼高的距離,摔下來安全氣囊也不一定能管用。
翟知臣:“她有提什麼要求沒?”
一旁守着的刑警搖頭:“什麼都沒說,就是一直挾持着吳荥站在那裡,也拒絕跟我們溝通。”
翟知臣皺眉,這事情着實怪異,詢問葉錦柏的想法。
葉錦柏:“先上去看看。”
翟知臣:“宇澤。”這種時候,少不了要讓方醫生出馬。
“我知道。”
衆人一塊上了天台,方宇澤率先開口:“白同學,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這麼沖動。”
“是他害死了梁岷,是他害死了我喜歡的人,我要他償命。”白悅瑛咬牙切齒,看起來已經是恨極。
“我沒有。”吳荥悲憤又畏懼“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有傷害任何人,我不會傷害别人。”
“就是你。”白悅瑛手裡的刀抵到吳荥脖子上“事到如今還想抵賴?我一定要殺了你給梁岷報仇。”
刀刃劃開了吳荥的脖子,鮮血湧出,他僵住了身體,求救的眼神看向那邊的警察。
“梁岷還沒死。”方宇澤喊了一聲“他等着要見你。”
梁岷死沒死這是沒人知道,按照他們目前查到的消息,恐怕是兇多吉少,但這會兒必須這麼說出來才能牽制住白悅瑛。
白悅瑛頓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回頭:“他沒死?”
方宇澤趕緊對自己身邊的人使眼色。
葉錦柏:“對,他現在在醫院,受了傷,你想去看看他嗎?我們可以帶你過去。”
白悅瑛有些不敢相信:“真、真的嗎?”
“真的真的。”藍熙盈趕緊開口,一臉真誠“他一直說要見你呢?你不想去看看他嗎?”
白悅瑛猶豫了起來。
吳荥抓緊機會趕緊開口:“我真的沒有殺他,你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也沒有那個能力,我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師,我……”
白悅瑛刀刃微動,吳荥便不敢說話了,隻是滿臉驚慌與恐懼,身後就是看不清的危險高空,一不小心就會從這裡掉下去,他實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