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想跑,還沒起身就讓人摁'着肩膀給壓了下去。
“别這麼緊張,就找你們說兩句話。”翟知臣輕聲道“問完就走。”
那兩名學生有些害怕,但沒再多說什麼,示意他們有什麼想問就問。
翟知臣問:“方便問一下你們的名字嗎?”
“我叫黃新舟。”男孩對他們說了自己的名字“她是李硯珊。”
“剛才那個是你們的語文老師嗎?”葉錦柏在他們身邊坐下,一副很是親民的模樣“她是不是很嚴格?”
黃新舟臉色一僵,低下頭不滿地咕哝:“什麼叫嚴肅,她就是對我們不滿,故意挑刺而已。”
“哦?”翟知臣挑眉“你們有矛盾?”
黃新舟張了張嘴,立刻又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行,被人聽到了就完蛋了。”
葉錦柏果斷提出建議:“那我們便換個地方說話。”
……
他們把談話的地方換成學校後山的小亭子,黃新舟和李硯珊确認過周圍沒人才徹底放心下來。
葉錦柏:“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估計還不是一個小秘密,不然也不至于擔心别人看到。
黃新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有些擔心自己會被坑:“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不能告訴别人是我們說的,必須要保密。”
兩位組長自然點頭,保證他們的談話絕對不會被透露出去。
黃新舟這才放下心來:“你們不知道,我們那個王瀾老師和賈毅老師,他們有奸情。”
翟知臣與葉錦柏腦海裡隻彈出來兩個字--果然!
李硯珊跟着點點頭,肯定地說:“我見過,他們偷偷親在一起。”
葉錦柏好奇:“是在哪裡看到的?”
“在校外。”李硯珊說“他們在學校裡不敢表現出來什麼,隻有在校外大膽一點。”
畢竟兩人都是已婚,在學校裡表現出點什麼被發現的話,會是個大麻煩,絕對會影響到他們升職加薪,甚至……被家長舉報的話,丢工作也不無可能。
學生心思就是單純,在學校裡被發現是會有麻煩,那不被發現不就好了嘛!比如說他們辦公室那個壞掉的攝像頭。
顯而易見,那是被人為弄壞的,并且沒想過要修,辦公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當然了,這些事情不适合讓孩子知道,他們也沒打算細說。
黃新舟壓着自己的聲音:“因為我們發現了他們的奸情,他們對我們有意見,所以你們剛才看到她罵我們罵得那麼兇。”
李硯珊十分贊同地點點頭。
葉錦柏想多問一些關于賈毅的事情,但賈毅不是他們的老師,他們對賈毅的了解沒有很多,還是對王瀾熟悉一些。
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挺有八卦心的,湊過來給兩位警官分享他們所知道的所有八卦:“王老師的老公,是她高中同學,兩個人大學時候就在戀愛,現在已經十六七年了吧。”
李硯珊歎了口氣:“可能這就是七年之癢吧,愛情的力量抵不過外面的誘惑,家花不如野花香。”
黃新舟糾正她的用詞:“應該是家草不如野草香。”
李硯珊白了他一眼。
翟知臣意外:“那他們有得罪過什麼人沒?”
“他們倆婚内出軌诶。”黃新舟一臉的微妙“那肯定是把他們各自的對象得罪得透透的。”
兩位組長表示無話可說,黃新舟這話也沒說錯,要是他們的對象知道他們的愛人出軌了的話,肯定會有恨。
不過王瀾和賈毅行事隐秘,很難說他們的事情到底有沒有人知道。
葉錦柏手裡還拿着從賈毅辦公室裡搜出來的資料,他想了想,問黃新舟兩人知不知道恒學是什麼。
他隻是随口一問,沒想到他們好像還真的知道一點東西,但是想不起來了。
黃新舟拍拍自己的腦瓜子:“總覺得很耳熟,但是不知道在哪裡聽過。”
李硯珊也在思考:“我也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們努力了許久,始終沒能想起什麼來,最後隻能朝兩位警官無奈搖頭。
翟知臣給他們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并表示他們能夠想起來任何事,就給他打這個電話。
兩位同學朗聲應下。
把這兩個學生送走,他們給在醫院那邊的方宇澤兩人打去電話。
接電話的是陸黎,方醫生正在安撫姜嘉仁的父母,抽不出空來。
姜嘉仁父母狀态很差,老年喪子,姜嘉仁還是他們的獨子,這種事情絕非常人所能忍受,這一病,便連帶着拉出來許多并發症。
陸黎将姜嘉仁父母的情況簡略跟他們說了一遍。
翟知臣:“有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陸黎想了想,總結一句:“姜嘉仁很有錢。”
翟知臣無奈:“說清楚一些。”别總是這樣縮文減字,他沒有讀心術,也不是牧老闆,理解不了這位大小姐的心思。
陸黎聳了聳肩:“姜嘉仁隻是一位高中老師,工資不高,但他每個月的收入,遠比他的工資要高上許多。”
這很奇怪,他從來沒有跟别人說過他的錢到底是哪裡來的。
翟知臣:“沒人查過?”
陸黎斟酌了一下:“可能沒人舉報。”
雖說收入不少,但是按月計算,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沒人刻意去查的話,沒被發現也很正常。
翟知臣:“知道了。”
他挂斷電話,給經偵那邊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好好查查姜嘉仁和賈毅的賬戶。
再回頭時,葉老師背靠着亭子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翟知臣湊過來:“又在逗你那個小妹妹?”
葉錦柏否認:“沒有。”她早跑了。
“那你在幹嘛?”
葉錦柏深深歎了口氣,目光幽幽地沿着亭子轉了一圈:“果然,有的學校就是建在亂葬崗上的。”
翟知臣:“……”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想到這裡,翟知臣突然心有所感,他看向葉錦柏:“每次看到這些,會難受嗎?”
有得選的話,他其實也不願意背負這些,不想看到他們的吧!隻是他沒有選擇,還記得之前葉錦柏對他說過,這種能力是一種詛咒,是懲罰,他是不是也很讨厭這種無法控制的能力?
“還好。”葉錦柏不甚在意“我已經習慣了。”
最開始的害怕恐懼乃至更早以前的歡喜,早已經不知道遺落在歲月的哪個角落,随着那些被遺忘的碎片,他逐漸長大成人,變成現在的自己。
也挺好,起碼他不讨厭現在的自己,即便曾經讨厭過。
翟知臣扣住了他的手腕:“都過去了,以後……可以跟我說。”不高興的時候,任何時候,都可以。
葉錦柏微笑着點點頭,然後把手裡的資料分了一部分給翟知臣:“不用等以後,現在就先替我分擔一部分吧。”
他手裡那些資料可不少,自己一個人消化,不知道得消化到什麼時候。
翟知臣無言以對,這話說得,好像他本來不打算一起分擔一樣。
走出校門,他們接到了小藍的電話,似乎找到了兇器的出處,但是她進不去,亮出警察身份也還是進不去,隻能找兩位組長求援。
兩人問她要了地址就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