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炀面露兇相:“他出軌的對象就是跟他同在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我的老婆,也就是現在被我架着刀的這個女人王瀾,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賈毅的妻子頓時臉色煞白。
小乖像是聽到什麼秘聞,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這麼刺激的嗎?”
大人們果然很多秘密。
“他們很早之前就厮混在一起了,這兩個賤人,藏在他們的辦公室裡,每天每天……”林炀語無倫次,他心裡窩火,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述清楚,此刻已經被劇烈的恨意沖昏頭腦,手抖得更加厲害。
王瀾趕緊那把刀架着自己的脖子不上不下,而警察也沒什麼辦法救她,頓感絕望。
小乖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王瀾,又看向另一個女人,單手托着下巴開始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
賈毅妻子表情空白了許久,而後看向旁邊的警察:“他說的是真的嗎?”
警察沉默。
她锲而不舍追問。
葉錦柏輕輕歎了口氣,給她一個答案:“根據目前已知信息來看,是的。”
這個消息很打擊人,尤其是丈夫才剛死,又得知他出軌,雙重打擊。
“他為什麼……”賈毅妻子哽咽了起來“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在出軌……”
“為了這樣的人哭不值得。”收到方醫生的暗示,陸黎不帶情緒地開口安慰,順便灌一碗毒雞湯“他現在已經死了,身上的保險以及遺産全都是你的,你可以去找更好的人,或者自己一個也可以幸福,錢比什麼都重要。”
方醫生:“……”這安慰也太硬核了!
方宇澤顧不上她,他在跟林炀交流,試圖說服他把刀放下,一切都好商量。
王瀾臉上的淚沒斷過,她喊着林炀的名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把我放開,我會變成這樣不都是你逼的嗎?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跟賈毅啊……”
話沒說完,她脖子又被割了一道傷。
翟知臣眉心一皺,示意王瀾閉上嘴不要再開口:“你有什麼訴求都可以跟我們說。”
他挾持王瀾這麼久,肯定不是單純地為了曝光真相,賈毅的妻子已經知道真相,他該做的都做了,這會兒卻依舊沒把王瀾放開,這代表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翟知臣話音落後,林炀垂眸沉思了許久,擡頭便道:“把保險櫃裡的東西還給我。”
他對那個保險櫃裡沒有得到的東西很是執着。
翟知臣不解:“你知道保險櫃裡的東西是什麼?”
林炀咬着牙道:“知道,你們還給我,我就放過她,不然我殺了她。”
“好。”
翟知臣答應得爽快,這讓林炀心裡浮起一絲異樣之感,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可信,可是他必須得拿到那些東西,無論如何都得拿到。
林炀眼神一凜:“你們先把東西拿過來。”
“好。”翟知臣回頭,朝控場的其中一名刑警招招手,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片刻後,刑警轉身離開,翟知臣朝林炀展示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我已經讓人去拿了,現在可以放開王老師了嗎?”
林炀不肯,執拗地挾持着王瀾,他當然不會信自己放開王瀾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那位讓翟知臣支走的刑警才趕了回來,将U盤和存儲卡交給翟知臣。
翟組長将手上的物件展露在林炀面前:“已經拿來了,現在可以把她放了嗎?”
看清楚那人手裡拿的是什麼,林炀明顯怔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指使翟知臣把東西給他送過去。
“我來。”一直靜默着的葉錦柏突然開口。
翟知臣看了他一眼,然後朝他搖搖頭。
葉錦柏:“???”
正疑惑,翟知臣已經拿着U盤和存儲卡朝林炀走過去了,林炀心裡焦灼,越是看到靠近自己就越焦灼,感覺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讓他給看透了一樣……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可翟知臣已經站在他面前,王瀾脖子上懸着利刃,他不敢亂來。
林炀緊緊盯着他,确認他不會耍什麼花樣才把他手裡的東西撈走,期間并未松開王瀾。
也不檢查一下東西的真僞,直接将U盤和存儲卡塞進口袋,林炀依舊警惕:“你讓他們都讓開,我要出去。”
翟知臣點點頭,擺擺手讓身後的刑警給他開路。
林炀如願得到自己想要的,拉着王瀾從那條開出來的路穿過,他心裡還是沒底,卻又忍不住雀躍。
方宇澤一直皺着眉,他大概看出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也明白翟知臣的用意,但不能放心落入林炀手裡的王瀾。
下意識想找自己的同事商讨一下,結果一回頭發現除了翟知臣,誰都不在,陸黎和葉錦柏都不見了。
方宇澤愣了一下,立刻把頭扭向翟知臣。
後者像是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正跟着林炀一步步往前。
方醫生大約想明白是個什麼情況,心裡有些無奈,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安排好的。
校園裡氣氛焦灼,學生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有了警察幫忙開路,林炀一路暢通無阻,一直走出校門口。
王瀾被他拖拽得踉跄,心中惱火,壓低聲音問:“林炀,你今天到底發什麼瘋?”
“你還敢問?你還好意思問?”林炀壓低自己的聲音“要不是你一直不給我打錢,我何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的錯。”
“你已經瘋了。”
“那又怎麼樣。”林炀冷笑“很快,我很快就要成功了,可你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要把我逼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的錯。”
王瀾恨極,簡直恨不得噬其血肉:“是我把你逼成這個樣子?真是可笑至極,林炀,太可笑了哈哈哈……是你自己自甘堕落才會變成今天這樣,怪不得任何人……”
翟知臣和方宇澤跟他們有些距離,聽不清他們在嘀咕些什麼,從表情上來看,方宇澤道:“王瀾并沒有真的那麼害怕林炀,她應該是認定林炀不會殺她。”
可刀抵在脖間,還是會本能畏懼,她可能還有意識地配合了林炀,隻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方宇澤看向林炀的口袋,那裡是他剛把U盤和存儲卡收起來的地方。
下一秒,一輛車出現在他們身後。
沒來得及愕然,車門猛地打開,林炀幹脆利索把王瀾推出去,自己轉身跳上車。
翟知臣正要追上來,那車卻揚長而去了。
他們隻好趕緊去看王瀾的情況。
王瀾脖子上被劃了幾道血痕,不算嚴重,血已經自行止住了,手上還有剛才摔過留下的擦傷,看起來狀态不是很好。
方醫生問:“需要送你去醫院嗎?”這些傷其實在校醫室也能出來。
王瀾哽咽片刻,沒有說話。
方宇澤沒辦法,隻能先将她扶起來,把人往校醫室的方向帶,不管怎麼說,先把傷給看了。
翟知臣朝他點點頭,看着林炀上車離開,還沒有走遠,樹下停着的一輛車便跟了上去。
待命的刑警把車開過來,翟知臣拉開車門坐進去,将手機裡的追蹤導航鍊接到車裡的顯示屏上。
負責開車的警員看了一眼,果斷跟上。
翟知臣沒有多看,而是戴上耳機打開另一個軟件。
軟件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這在他意料之中,陸黎本身就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葉錦柏這會兒更不會沒話找話,他們專注于跟着前車,沒有交談。
那輛車很謹慎,大約也是怕被跟車,小心地在市内環城大道轉了好幾個圈才離開。
陸黎一直小心跟着,沒讓對面發現。
那輛車最終在一個人極少的寫字樓下停下。
林炀攥緊手裡的救命稻草,跟着車裡的人離開。
從車庫到頂樓就幾分鐘的時間,在林炀心裡更是轉瞬即逝,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臨的到底是什麼。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那個所謂的辦公室除了一張辦公桌什麼都沒有,辦公桌後坐着一個梳着大背頭的人,身上的西服有些小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