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

“對，家裡。”

金九大口大口喝完了整杯水，将杯子随手放在桌上。

折枝又給他倒了杯。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記得那個帕子上有一股味道，”金九繼續回想，“不是香味，也不刺激，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應該是迷藥。”折枝替他說出口。

“迷藥？”金九和柳明疑惑。

“對，迷藥，就是一種聞了吃了能讓人失去意識的藥物。”折枝簡單解釋。

柳明急切問道：“那服用百病消有用嗎？”

語畢，柳明的肩膀微微塌下，像洩了口氣，神色中多出了幾分不确定。

他們其實都察覺到了，百病消并不能真的百病消，對好些傷病根本沒有作用。

果不其然，折枝笃定地搖搖頭。

“那怎麼辦！”金九忽然激動起來，“百病消沒有用，護城陣法也沒有用，還有神殿——”

金九忽然站起來指着柳明，大聲控訴，“神殿也不管！”

末了他又洩了氣般頹然坐回凳子上，喃喃着：

“我成了個廢人……不能修煉，也不能幹活，而且邪神就在附近，要是血霧來了……！”

折枝将水遞給他：“放心，至少血霧不會對你的生命造成威脅。”

柳明剛剛被金九一指，心虛地躲到參夜身後，聽見折枝的話，冒出個頭：

“不會有威脅……您是說，那個傳言是真的？！”

折枝鄭重點頭：

“是的，如果你願意放棄修為，就不必擔心血霧會與晦氣相斥，導緻你爆體而亡。”

“可沒有修為，不就成了一個廢人了嗎？”柳明不解。

“誰說的？不修煉，你還可以去耕作，種出可以讓人飽腹的谷物，可以去研究醫藥，配出比百病消更有用的藥物，還可以去煉鐵，打磨出絕世好劍……除了修煉，這世上還有許多事可以做，這些事和修煉一樣可以發揮大作用。

“修煉不是唯一的出路，找到自己真正擅長的，才是自己該走的道路。”

“那又有什麼用，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金九激動地拍着大腿，“跟死了有什麼區别。”

折枝不得已按住他的肩：“我有辦法修複你的身體。”

“真的？”

金九和柳明異口同聲。

折枝點頭：“但即使恢複了，你也不能再修煉了。”

金九激動回道：

“現在修煉還有什麼用！要被邪神的弟子盯上奪去修為，還要被血霧侵害，變成廢人不說，運氣不好直接就死了！我那點修為連抵抗血霧都不夠用！”

柳明探頭看着他，沒有說話，眼中閃爍着意義不明的光芒。

半晌，柳明小聲問：“放棄修為後，您可以幫我修複經脈嗎？”

“如果你主動放棄修為，是不會損毀經脈的。”折枝解釋。

柳明的眼睛亮了一下。

折枝取出丹藥，遞給金九：“把這個服下就可以了。”

金九接過，不可置信道：“這麼簡單？”

折枝點頭，又搖頭：“這丹藥不好做，需要的藥材、人力，都很難得。”

“藥材？”柳明再次疑惑。

“可以看做可以藥用的草，不過找到這些草并将他們收集起來需要耗費很多時間，”

折枝耐心講解，

“而且如今要找這些草藥，隻能去野外找，因為沒有人專門種植這些草藥。如果這些草藥能量産，治好你們的經脈當然不是難事。”

兩人愣愣地問：“你說的這些，晦氣、草藥……為何神殿從前從未教過我們……”

折枝沒說話，選擇讓他們自己去想。

參夜将水杯遞給金九，催促他服藥。

金九将藥丸吞下，一股溫和的力量立刻從腹部升起，流淌至他四肢百骸，溫和迅速地修補好他被暴力抽取修為而留下的所有損傷。

他的臉色也迅速紅潤了起來，眼睛多了幾分神采。

很快，金九站起來，跺了跺腳，又甩着手臂：“真的好了！真的好了！”

柳明驚歎地看着眼前的神迹，半晌說不出話來。

折枝出聲：

“但這隻是治标不治本，我們還是要解決背後搗亂的那幫人，否則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不是還有這個丹藥嗎？”金九讷讷道。

“那如果不夠用了呢？”

折枝反問，

“而且再被人搶奪一次修為你願意嗎？”

金九立馬搖頭。

折枝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幾塊帕子，在上面滴上不同的迷藥，讓金九辨認氣味。

“你聞聞，哪一種氣味是你暈倒前聞到的，不用擔心，有我在，聞聞沒事。”

上神殿隻教武學功法，不教醫學藥理，是以現今世界上存在的迷藥就隻有那幾種，要麼是她教給之前幾座城池的人的，要麼是那幾種怪圈人們自己鑽研的還未完善的。

她将這幾種都擺出來，等金九辨認出來，該去哪兒找這幫人的線索就有了。

如果這幾種迷藥都不是，那就隻剩一種情況——陳生息真的活着，他将這些醫理教給他的追随者，讓他們有能力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