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夏抓起她的手,白皙的手指被燙出了斑駁紅塊,按着她的手沖礦泉水。
“你到底在幹什麼?”
“辭職。”
“這就是你胡思亂想一晚上的結論?”
“我現在睡眠充足,精神狀态良好,很冷靜。”
祁知夏盯着她,突然冷笑:“你總是給我一種錯覺,好像你有多喜歡我一樣。”
她的情緒複洶湧起伏起來,“你說得對,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所謂喜歡就跟笑話一樣。”甩開他的手,“我今天提交辭呈了,最多再做一個月,期間我會配合交接。”
她一個人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裡,沒人過來給她安排工作,她就上網找短租信息,下班之後就去看房。
晚了回家收拾行李。
“回來了?”祁知夏走上來,“我和貓快餓死了。”
林早早莫名接過幾團貓,祁知夏轉身打開冰箱,問她喝可樂還是橙汁。
她注意到桌子上擺着一盒大蛋糕。
“慶功蛋糕?”
“生日蛋糕。”
“今天不是我生日。”
“是我生日。”
“你生日不是二月……”
他回頭笑了一下,“原來你知道。”
她沉下臉,“你又要騙我?”
“身份證上的是錯的,今天确實是我生日。”
他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我在這個地方無親無故,你會陪我過吧?”
“這裡不是有你的青梅竹馬?”
“秦曾柔昨天确實找我跨零點過生日,不過我想想公司裡一堆事情拒絕她了……頭好痛,你說我不會年紀輕輕就猝死吧。”
“烏鴉嘴。”她嘀咕着坐下來,“祁知夏,我今天已經去外面……”
“生日禮物呢?”
她頓了一下,低頭翻了兩下包,沒什麼好東西,隻有一根準備當晚飯的火腿腸。
“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他自己給自己插蠟燭,點燃蠟燭,關燈。
“生日歌?”
等了一會兒,略顯生硬的歌聲在黑暗中響起,燭光搖曳,映出兩個人的臉龐,祁知夏撐着下巴端詳她:“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不要臉?”
“今天是你生日,不要說掃興的話。”
“你不生我的氣,當做送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他理所當然地提出無恥要求,“今年不夠的話,再預支上明年、後年?”
黑暗中,林早早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更大更燙的手掌覆住,她想抽抽不出去,瞪他。
火光為他的面部輪廓鍍上一層柔光,他的眼眸流露出近乎真實的溫柔,他說:“林早早,我們交往吧。”
她掙紮的動作停下來。
沉默許久,問他:“秦曾柔怎麼辦?”
“我說過,她隻是我的發小。”
“她千裡迢迢來找你,想要跟你破鏡重圓,而你對她念念不忘……”
他打斷她,“我什麼時候對她念念不忘了?”
她垂下眸子,“也對,你肯定不承認,你那麼驕傲,不會承認對抛棄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
話音剛落,她的手被捏緊,手指動作洩露了一絲他的怒氣。
這份怒氣慢慢趨于平靜,不像消散了,倒像是壓抑了下來。
他沒有吹滅蠟燭,也沒有開燈,借着微弱的火光,給自己倒了酒。
不知是什麼酒,酒味濃郁,竟然壓過了奶油的甜香。
他的眸色極黑極沉,隻要稍往後退就會融于黑暗。
他向她擡起酒杯,她頓了頓,拿可樂瓶跟他撞了一下,他勾起唇,無聲地哂笑。
“林早早,你真的對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你上回用這句話騙我表白,現在還想聽什麼,讓我原諒你?”她在心裡補充:不可能。
“抛棄我的人,當然不會讓她好過,”他緩緩開口,“不過她的情況特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來打算稍微生一下氣就原諒她算了。”
“所以呢,你準備複合?”
“沒有交往過,哪裡談得上複合,但我最近發現,她并沒有她表現得那麼喜歡我,有時候在想,她是不是在耍我。”
林早早的心髒微微抽痛,很不想聽,故作淡定:“哦,那你還不及時止損,看來是愛得深沉。”
“林早早,你往人心髒捅刀子真有一手。”
“哪裡哪裡,跟你比還差得遠呢。”
眼見蠟燭燃燒了大半截,蠟油在奶油糊成一團團的蠟塊,林早早想處理一下,擡起另一隻手也被他握住。
他說:“既然她沒有那麼喜歡我,那就隻能我退讓一步,林早早,我說交往是認真的。”
她哂笑:“這就是你退而求其次的答案?”
“不然怎麼辦?她耍弄我在先,不是嗎?”
“你真的不喜歡秦曾柔了?”
“我從沒喜歡過她。”
她閉上眼睛。
“我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