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讓領導在這兒丢大面子!
方總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随即慌忙端起小酒杯仰頭飲盡。
可被我逮到機會了,上次大王去跟他應酬,人都喝進醫院解酒中心才從老登嘴裡拿下合同,大王之仇,那不報還是不是同個天台一起抽煙的上班搭子了!
“方總我再敬您一杯。”
“好好好,我再喝一杯。”
人生一壺,喝了一杯還有一杯。
三兩下肚後,方總已經臉頰酡紅,嘴裡話也掰扯不清了,點心擔憂地看向我,打工人小衛背過身朝他胸脯拍得老響。
跟誰倆呢!
隻是沒想到,喝下一個方總還有張總錢總王總李總等等,你要說這些企業别的不多,就總總總,酒是一杯接一杯,白的不行來香槟,那香槟喝不少要來點紅酒。
再是強壯如我,酒過一巡也隻能跑廁所扣了吐,完事之後撐着小王strong。
“小衛你來,我跟你介紹介紹……”
“不必介紹,和我侄子相熟。”
這頭點心對我一頓贊揚,那頭公司業務部頭頭來挖人,我剛過去,對面那戴眼鏡的老頭卻一臉寒意,眼裡是三分鄙夷兩分冷漠,還有五分的厭惡。
“那不挺好,那葛總咱一起喝一杯。”
“不喝了,小姑娘家家在外不知收斂,周冉認識你這個朋友也是識人不清。”
我說老頭看人眼神那麼熟悉,這不葛芸雲看我就這眼神嗎!
“葛總說的啥話,早知道您是周冉舅舅我早該敬您了。”
“既然你提,那我就跟你好好算上一賬。”
老頭嗤笑一聲,讓服務員端上來整排小酒杯,他拿過方總剛剩下的酒一一倒滿,業務部小頭頭見狀眉頭一皺。
“你要不先溜。”
“我倒是想溜。”
視線在葛老頭面前的就被轉了一圈,我湊近壓低聲音讓他先過去,一會兒場面不好收拾。
“這杯是你拐周冉。”
“叔叔此言差矣,我可沒拐他。”
拐字用的難聽至極,他們葛家人都這樣嗎,自己把人欺得離家出走轉頭怪狐朋狗友帶壞頭。
“你先喝。”
我不自覺攥了攥手心,在心裡不停默念周冉的不生氣心經。
“不喝了叔叔,我還有事先走啊,您玩得盡興。”
老頭手擡起來在桌上輕敲,嘴角弧度輕蔑,眼神裡的鄙夷不藏不掩直接擺在台面上,我身後忽然出現一人,青年伸手壓住我的肩膀往下按。
“第二杯,是你和阿勢的事。”
“這第三杯,是你妹妹騙阿勢錢,雲雲忙前忙後落不着一句好話。”
“第四杯,我女兒來勸周冉回家關你什麼事,小姑娘,你以往欺葛芸雲我可以既往不咎,但這次你既落到我手裡,那這比賬也得算,我們葛家沒有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忍着的道理。”
真有意思,葛芸雲回家還颠倒黑白最後變成我欺負她。
合着我離她十萬八千裡遠還能成惡毒女配了?
行,那惡毒就惡毒,我還就惡毒到底……眼神轉到點心和業務部頭頭身上,到嘴邊的氣又憋了回去。
跟他們打交道怒傷肝,趕明兒我上藥店買倆箱逍遙丸和舒肝散調理下。
“叔叔,在這兒碰見你算我倒黴,四件事我一件都不會認,這杯酒算我多嘴問候您,咱們在商言商,您都這麼大一老闆,什麼場合做什麼事這種道理不需小輩再提醒吧。”
說完便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按在肩頭的手方松開一點,我瞅準機會就跑,葛老頭朝秘書擡擡下巴,那人扣住我手腕将手臂反剪背在身後,重新壓回椅子。
“……”
“衛汾汾,我看不得自己的女兒受委屈,雜草不應該影響花園裡的花。”
葛老頭輕飄飄的一句侮辱在我心頭滾成巨大的雪球,快要壓倒長期以來保持的理智,面頰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動,回敬老頭的眼神也帶上怒意。
“汾汾姐,我們要準備走……”
看着朝這邊走來的小王我心生一計。
“葛總,雜草也有雜草的活法。”
“你……”
沒給他張口的機會,我“哇”一聲就哭出來,身後的秘書更用力擰着我的手臂,他越是使力我哭得越慘,周圍的同事都聞聲過來,小王更是一個箭步沖上來,秘書倏地松開手。
“就算沖撞到葛小姐是我不對,但葛總您也不能公報私仇啊。”
“您一口一個我欺負葛小姐,我何時欺負的,怎麼欺負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退一萬步說,也該是葛小姐來找我,葛總這般強迫人,是欺我家中無錢無勢,還是欺我母親早死父親不管?”
我提醒過的,在商言商。
老頭要是想在這個場合為葛芸雲出氣,那也不要怪我搬家裡人出來壓他一頭,對不起老娘,真的沒辦法。
“怎麼回事,葛總這是什麼意思?”
從人群裡走出一個打扮精緻,約摸五十幾歲的女人,她掃了一眼桌上的酒就站到我身後,點心和業務部頭頭也将試圖退出人群的秘書給圍住了。
“趙總,教育相熟的小輩你也要管?”老頭絲毫不慌,反過來嗆起我身後的女人。
“衛汾汾對你是小輩,對我是公司員工,您都這般拆我面子了,我還不管?”
“是該管,葛叔叔許久不來這樣的地方,恐怕也是忘了趙總特地宴請大家是來做什麼的,在這種地方管小輩,何況,衛汾汾與您并不相識。”
一道冷厲的聲線插進來,渾身的血液似凍住,我滿腦子都是那句——
“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