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見到原住民灰敗的生活就在疑惑,原來他們早就在暗暗準備了。
朝陽面帶憂慮:“我看你有機會還是帶着你那個哥哥跑吧,念過書的人在這裡和我們蹉跎……”
聞行雲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堅毅:“朝陽姐,謝謝你。”
“我這幫上你啥了,都是一些口頭話而已,有什麼好謝的。”
朝陽獨臂扶着她:“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扶你回去。”
聞行雲怕她失去平衡,一手撐着牆壁。
朝陽:“你這雙腿是怎麼傷到的?”
聞行雲:“我從高樓跳下來摔斷的,你呢。”
朝陽:“以前在所願城裡做工,過馬路時候為了救人被車撞了,手截肢了。”
聞行雲:“你是認識郁知曉嗎?”
“你說那個瞎子?看他可憐幫他一把罷了,再深的交集那是沒有了。”
二人邊走邊聊,遠遠便看到殘疾區房間門口圍了一堆人。
聞行雲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堆守衛圍着一個熟悉的人,那人的兜帽不知何時被摘下,與衆不同的白色長發和白化面容讓圍觀群衆議論紛紛。
而他本人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扭頭看來:“行雲?”
那領頭的守衛上前問道:“你就是他妹?”
“是。”聞行雲看了眼小白:“我哥哥怎麼了?”
守衛怒極反笑:“怎麼了?”
“當時申報時你怎麼不說他是白頭發粉瞳?”
聞行雲都覺得稀奇:“咋?你們歧視白頭發人比傻子更嚴重?”
“他這副外貌就是罪惡的象征!是惡魔降下的懲罰,會招緻災禍!”
啊?
她對這個宗教世界再次刷新了認知。
聞行雲和小白對視片刻:“所以你們是準備退貨?讓我去勞動?”
“那不行的,橋洞管理者仁慈,不讓身體有缺陷的人參與勞動。”
“而且他這副模樣…在外面也是會被當作異類的存在。”
聞行雲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讓他留下來?”
“是。”交代完守衛就拉起房間的布,讓她和小白進去。
聞行雲落後小白半步,被朝陽輕輕拉停,遲疑地瞧着前面那個高大身影:“他…真的是你哥?”
“是的。”聞行雲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後就扶着牆靠近收獲了整個房間注目禮的小白。
她指了指郁知曉旁邊的空位:“坐那,順便把書給我。”
小白依言照做,等聞行雲也坐下後,他從兜帽裡把書掏了出來,拉起兜帽蓋住他格格不入的外表。
“怎麼樣,有發現嗎?”聞行雲湊近低聲問。
小白點了點頭,說話聲依舊緩慢:“他們帶我去了一個矮房子的地下室,裡面有很多躺在床上的人和發出‘滴滴’聲的大箱子,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
“大箱子……”聞行雲摸了摸下巴:“你說,以我現在的行動能力能闖進去嗎?”
“我可以試着扛你翻窗進去。”
“那算了。”
本來想去探一探,但身體不允許,那就不操這心了,還是讓燈回自己去處理吧。
“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不帶着兜帽?”
小白垂眸看着自己的閉得嚴嚴實實的黑色外袍:“你說過要有羞恥心的。”
聞行雲瞬間get了他的腦回路。
沒穿褲子,不能打開袍子,拿到書沒地方放,隻能放帽子裡的。
聞行雲想接話,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蹦出了兩字:“挺好……”
小白不說話,隻是看着她以非常緩慢的速度眨眼。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郁知曉。”聞行雲看見坐在小白邊上的郁知曉非常局促不安。
“郁知曉,你可以叫旁邊的這位小白。”
郁知曉咽了咽口水,看上去社恐點滿了:“…你好……”
小白隻是看了一眼他,沒有回答。
郁知曉卻忽然張開了眼,那雙原本沒有焦距的異瞳,此刻死死盯着小白。
“你……你,我看不見!”
“不可能……”
“神徒之命我都可窺,你為什麼不行!”
“這不可能!”郁知曉又開始胡言亂語,揮動着他的雙手。
聞行雲本想拉住他的手,讓他強行鎮靜下來,沒想到小白轉頭和他對視了一秒,他就安靜了下來,渾身發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