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陸離雙手拉着福珠的手:“那以後我見你,邊不用找理由了。”
“不過還要保密,咱倆的關系不準說出去。”福珠怕最後沒法收場。
“好,就聽你的,我不與别人說。”陸離還是委屈地離開的。
為了安撫他,福珠問他:“明日若有功夫,來食鋪用飯。”陸離說好。
怕他誤會讓他嘗菜,又加了句:“是特意做給你接風洗塵的!”
這下陸離被哄好了,眼裡亮晶晶地:“明日一定來!”
陸離這次回來,心裡背的擔子不輕,魯地沒有發現那批軍饷的蹤迹,來往的大小船隻都嚴查也沒查到,陸離和祁靖猜測,這批貨還沒有運回倭國,隻是暫時轉移了地方,所以陸離決定再次南下,祁靖脫不開身,派了遲武保護他一同前去。
董父又殺了豬,他也一直在改進養豬的方式,新出欄的豬肉膘厚肉細,福珠讓林修給她将兩隻豬前肘留下了。
前肘骨細,肉質緊實,脂肪含量少,比後肘的筋頭巴腦多,用來做虎皮肘子給陸離接風再合适不過,頂級的食材加上恰如其當的烹饪方式,大家又有口福了。
虎皮豬肘與普通肘子的區别在于油韌的外皮,色濃、皴皺,形似猛虎的黑紋。
豬肘的毛即便已經處理過一遍了,免不了還有殘毛,福珠和阿鯉各叉着肘子在柴火上燒。
拿下來時,肘皮已經燒成黑炭了,阿鯉擔憂道:“小姐,焦糊了,還能食嗎?”
福珠看看了她手上那個,肘皮褶皺卻不破:“燒的很好,隻要不把肘皮杵破,顔色深沒事,咱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福珠本來擔心她會把皮燒破,肘子就沒了賣相,沒想到,手法還不錯:“肘腿也有髒腥氣,火燒可以淨化異味兒,況且咱們一會兒就刷,洗完就漂亮了。”
阿鯉聽懂了,如釋重負,這麼好的豬腿,可不能浪費了。
福珠讓她從屋裡将壺裡的溫水提來,來回跑了五六趟,堪堪将鍋裡的肘子沒過,阿鯉擦擦汗:“幸好鍋夠大!”
“那可不,這是專門訂的,那裡都買不到。”福珠搭着她的肩膀,叉腰道:“先進去吧,得泡上一會兒。”
刷肘子換了人,阿鯉和阿餘各執一隻長柄豬毛刷,在茂密的樹冠下吭哧吭哧地刷着豬皮。
“呀,小姐,顔色果然淡了!”阿鯉覺得好神奇。
洗幹淨的肘皮呈淡黃色,全然不見剛才的黢黑,福珠用幹淨的紗布将邊皮的水拭幹:“如若火候燒的輕,出不來皮色。”
她打開今年新産的蜂蜜,用勺子輕攪兩下,黃澄清亮的蜜漿緩緩流動,福珠搬起瓷罐,将稠密的蜂蜜直接倒出來,用寬刷蘸了塗在豬肘皮上,三人齊下手,沒一會兒,就将兩隻豬肘挂好漿了。
“小姐,好香甜。”阿餘舔了舔手上的蜜水。
“這是沒添過水的蜜漿,顔色也靓。”挂完皮水的豬肘要晾一會兒,等漿水黏在表面方可下鍋,福珠讓兩小的将鍋洗淨,搬柴,起油,燒火。
風幹的肘皮靓澤,漿水猶如鍍上的蜜脂,過油烹炸,顔色更重了,阿鯉見肘皮由蠟黃轉為焦黃,福珠仍不出鍋,着急道:“小姐,千萬别糊啦!”
“得炸的顔色重些,不然炖的時候就沒皮色了!”福珠用勺子往上邊淋油,肘皮刺啦地響,變得皺巴巴的。
草果、大料、桂皮、花椒與素油煸香,下肘子再放辣椒、皮牙子、蔥段、姜片,淋上多多的黃酒和老醬油,因着肘腿太大,福珠煸完一個再弄一個。
肘皮要接近虎紋色,才有賣相,入鍋炖煮前,福珠特意用□□糖炒了糖色,再次給肘子裹上一層焦糖色。
文火慢悠悠炖上一個多時辰,福珠告訴阿餘轉大火收汁,等鍋裡的湯咕噜冒大泡的時,将豬肘撈到白釉撇口盤上,接着打掉漂浮的肘油,過濾掉雜物,放鹽、芡粉、香油、蔥油,把醬汁熬到在鍋裡“颠墩兒”,由上至下淋滿整個豬肘。
陸離帶着遲武早到了,京城連個熟人都沒有,探親隻是借口,他也沒地兒去,就跟着陸離晃悠。
那肘子還是遲副将幫忙叉出來的,福珠表示:一會兒讓遲将軍多食些肉!
“别說,這醬紅的大肘,加上一道道的肉褶子,還真有點‘虎’氣勢!”趙凝兒踩着飯點兒到的。
衆人看着碩大的肘子,無從下筷,福珠先夾了口肉皮:“俗話說:“‘吃肘子,先叨皮!’”
大家夥一聽,紛紛去夾“虎皮”,軟糯勁道,再往下嘗,瘦肉酥爛脫骨,輕輕一拽,大骨棒就拖出來了,爛而不失其形。
骨髓都化入湯了,澆汁粘稠,用瘦肉蘸着食,髓脂的膠質感,口味别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