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帶着兒子施施然離京了,福珠雖然不舍,但也知道她奔向了更好的生活,心裡還是為她開心的。
洪金夫婦也抱着孩子來送行了,過幾日,洪金也準備離京南下,他是專門來辭行的。
幾個月大的孩子經不起折騰,所以劉玉帶着孩子留在京城,賺銀子養家的活計就交給洪金了,他這次來也是像福珠打聽商機的,能短時間将食肆開的名聲鵲起,眼光勝過不少商賈了。
“洪大哥此次南下,可讓百姓将蚌肉曬幹,還有海菜,咱們京都不懼價昂,隻圖新鮮,還有閩地的幹花也可制茶,洪大哥感興趣可以研究研究。”
洪金将這些話聽進去了,京都缺乏海貨,在南邊這東西可有的是,若是運回來,定能賺上一筆。
送走了好友,福珠就能靜下心來寫菜譜了,肉菜江送來不少闆栗,說是山裡的村民冬日裡囤的,如今食不完,拿出來售賣。
福珠剝開一顆,沒有後世的皮薄,但是果肉飽滿厚實,一看就知道儲存的很好。
隻這一筐,正好用它炖一鍋五花肉。
來的巧的食客趕上了口福,炸的金黃的闆栗咕噜噜地在鍋裡颠墩兒,醬紅的肉塊軟趴,染上了栗子的糯香,就上一個暄軟的大饅頭,嚼着面甜的闆栗,阿鯉日漸圓潤的小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小姐,沒想到這闆栗和肉炖在一起還能如此美味。”
“咱們沒嘗過的可多呢,跟着小姐可算是有口福了。”阿餘掰下來一塊饅頭,把碗裡的湯汁抹淨,一口放進嘴裡,搞怪地說道:
“看!飯菜做的香,連刷碗的草木灰都省了。”
“等到了今年秋天,咱們也從山裡購些闆栗回來,更多食客就能嘗到了。”福珠在胖高遺憾的眼神下安慰道。
胖高今日飯點來的晚,眼看着最後一碗給了别的食客,最後是福珠抵不住他可憐的模樣,從他們預留的飯菜裡撿了幾塊肉和闆栗,嘗是嘗過了,更饞了可怎麼辦?
“真盼着秋天快點來!”阿滿望着門外繁茂的樹葉。
“等待美食何嘗不是一種期盼呢?”福珠笑道:“莫要心急,懷着美好的期待,生活才過的有意思,偶爾中間你還能遇到不一樣的味道。”
“那倒是,董掌櫃一定不能讓我們失望啊!”胖高幽怨道:“下次有新菜,一定要提早告訴我!”
誰知,下次食到新菜,就是福珠的定親宴上的新菜了。
按大禮朝習俗,十五歲乃及笄之時,未說親的可以尋媒婆打探了,而雙方有意的,就可以商量定親了。
陸離想盡早将親事定下,生怕别家将人搶走,在福珠及笄之後,就跟透露她了定親的意思。
福珠内裡懷着現代人的思想,這皮囊下還是個孩子,當下就把陸離的請求給拒了,還是田氏後來解釋道:“定完親六年之内完婚即可,可不是讓你們馬上成親。”
福珠聽完,這才松了口氣:“既如此,我再考慮考慮吧。”
陸離聽說了,同樣松了口氣,再也不敢提定親的事,他照樣在食肆和酒樓幫忙,偶爾和福珠一起巡視豬場。
福珠偷偷笑了他好幾天,誰讓他這麼心急,話也不說清楚,就讓他忐忑幾天。
現在朝廷安定,來返京地的商賈們越來越多,酒樓和豬場越來越忙,于有糧的廚藝在顧客的聲聲誇贊中突飛猛進,已經能單挑大梁了,偶爾還會研究新的菜式,别說,他研究的肉菜偏清淡口,深受年長食客的喜愛。
祝鳳的面點手藝俘獲不少南方食客的胃,他研究的拇指酒釀饅頭,泛着酒曲的香甜,暄軟蓬松,大人小孩都愛來上一盤。
姚雀也熬出來了,邊和于有糧學廚藝,還帶着三個學徒練刀功,一會兒當徒弟,一會兒當師傅的,忙的腳不着的。
新酒樓有他們三個,福珠也放心不少,等豬場建好,終于有時間考慮她和陸離的事了。
這天,兩人照例巡視新豬場,陸離跟福珠描述他在賈貿節看到的幾隻小花豬,一拍它的屁股便活潑地跳起來,他觀察着小豬後腿壯實,就都買了下來。
福珠見他一副求表揚的模樣,不由地笑出聲來:“那趕緊去看看,要是好的話,你就是豬場的功臣。”
福珠的話一出,帶出了陸離的緊張情緒:“不幫倒忙就行,仔細想了想,當時買的時候有些着急了,少買幾隻就好了,萬一這豬不成呢,白白浪費了銀子。”
“陸大公子現在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皇商,難道還差幾隻小豬崽的銀錢不成?”兩人邊走邊說。
“這不一樣,銀子不能亂花,不然要挨合夥人的眼色!”陸離脫口而出,臉上更緊張了,怕說錯話惹惱了福珠。
“先去看小豬吧,話倒是越來越多。”看不出福珠的喜怒,陸離覺得她今日的心情應該不錯。
幼豬棚裡,十來隻小花豬活蹦亂跳的,能看出來,它們也是和野豬雜交的,但個頭比他們自己配的要大,所以養大之後又是更大的豬。
“小豬選的不錯,豬場的家族又擴大了!”福珠滿意地點點頭,誇贊道。
豬場基本沒什麼事要操心了,陸離照例和福珠一同回酒肆幫忙。
數伏的日子,空氣又悶又熱,店裡來了對老夫妻,是從南方逃水患過來的,老丈給妻子将酒肆的招牌菜點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