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迪安不想急需睡眠的男人被打擾。他腦子一熱,竟然把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蓋在男人身上。
西莫看得目瞪口呆,壓低聲音急忙說:“你就這麼給他,不怕有去無回嗎?”
“不會的,他估計是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迪安正好看見男人的箱子上寫着R. J. 盧平教授。說罷,他帶着西莫蹑手蹑腳地退回到了走廊裡。
兩人又折騰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西莫隻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地表示反正到了分院儀式上再看也不遲。可兩人一回到車廂,列車就慢了下來。迪安還在好奇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霍格莫德,不料燈光也“噼啪”一聲黑了下來。
西莫用髒話罵了一句,其他車廂裡也傳來了叽叽喳喳的議論聲。迪安用“熒光閃爍”點亮了魔杖,西莫起身正要出去查看,但就在此時,前方的車廂裡傳來了尖叫的聲音,本來好奇的氣氛一下被渲染得詭異無比。
透過玻璃,走廊外忽然出現了一個帶着鬥篷的巨人……不對,迪安摒住了呼吸——他沒有腳。一雙骨瘦如柴,如同水中腐爛的死物一般的手伸了出來。那惡魔一般的生物,不管它是什麼,深深地、緩慢地吸了一口氣,發出一種沙啞的喘息聲,就好像它在試圖從周圍吸取的不隻是空氣。
它吸走的迪安魔杖裡的光,還有快樂。迪安瞬間被一陣抑郁籠罩,為什麼他還要繼續活下去?為什麼不可以現在就結束?
“迪安!”西莫的叫聲讓他從壓抑的氣氛中瞬間抽離,愛爾蘭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縮到了他身邊,“那是攝魂怪!阿茲卡班的看守!我在報紙上看過!”
迪安想起納威說過阿茲卡班是巫師的重刑犯監獄。“它怎麼在這裡?”
“你今年夏天不在諸島,你不知道有個殺了十幾個人的瘋子,小天狼星·布萊克越獄了!”
攝魂怪終于離開,帶走了他們随行的恐怖磁場。車廂裡的燈和迪安的魔杖再次亮了起來,肩膀上那種沉重的感覺也消失了。迪安長歎一口氣,看向西莫,他卻滿頭大汗,看來就算他認識攝魂怪,也被吓得不輕。
“小天狼星·布萊克?他……他在這車上?”
西莫臉上的虛弱瞬間被驚恐替代:“這怎麼可能!不……”
“對不起,吓到你了。”迪安搖搖頭,他腦子裡一團漿糊,完全沒法思考。一時間他不知道是連環殺人狂還是攝魂怪更可怕。兩人就這麼沉默地靠在一起,直到車子再動起來,西莫才稀裡嘩啦地拆開Tayto薯片,自暴自棄地灌進嘴裡,并對迪安做同樣的事。即使迪安知道一會兒晚宴可能會吃不下,他還是需要轉移注意力,便沒有拒絕。
最終,列車真的到達了霍格莫德。海格用熟悉的聲音呼喚着一年級去坐船,迪安和西莫則來到去年搭乘馬車的地方,卻不料在樹下是一個女孩的身影——盧娜·洛夫古德。在銀白色的月光下,她的頭發閃光幾乎有種神性,淺色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着車廂前的一片空地。
該死。迪安在心裡罵了一句。他怎麼忘了西莫連續兩年都說車廂是由骷髅馬拉的,但除了他之外從沒有人見過。剛才受了驚吓,現在又遇到這麼詭異的事,迪安拉着西莫就要上車,但西莫卻站定腳步,小聲詢問道:“迪安,你還是看不見骷髅馬嗎?”
盧娜卻突然轉過頭來,“西莫·斐尼甘,對于你來說,是誰?”
西莫一愣。“你說什麼?”
盧娜擡手撫摸着空氣。“夜骐。帶有蝙蝠翅膀的骷髅馬,隻有見識過死亡的才能看見它。對我來說,那個人是我的媽媽,勞斯郡(Louth)的潘多拉·林奇。”她捋了捋自己銀色的頭發,“對你來說,是誰?”【1】
這回不隻是西莫,連迪安也像被定住了一般,不知所措地看着盧娜。良久,迪安才聽見了西莫的細若遊絲的聲音。
“沒有……你在說什麼?我沒見過有人死去。”
他搖搖頭。“你錯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盧娜沒有争執,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随後迪安的手腕被握住了,西莫頭也不回地拉着他上了車,“砰”一聲關上了車廂,顯然,他不歡迎盧娜的加入。
但盧娜沒有在意,甚至沒有扭頭或者歎氣。她一個人走向另一輛空無一人的馬車,銀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昏暗的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