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莫學着迪安的樣子抱着小精靈輕輕拍着。這小公主睡得很安穩,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把兩人累成什麼鬼樣子。過了一會兒,西莫覺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放在枕頭上,定了個黎明前的鬧鐘,然後擠進了迪安的被子。
***
值得慶幸的是,兩人醒得很及時。孩子一切正常,隻是在微弱的晨光中,小精靈看起來更像一隻人形的無毛貓。西莫盯着他有些發怵,他完全無法理解迪安是怎麼做到把這個奇怪的小家夥當作人類般悉心呵護的。
當菲亞來叫他們起床時,驚訝地發現兩人已經收拾妥當。菲亞似乎信了,還一個勁地對他噓寒問暖。雖然迪安努力保持鎮定,但畢竟懷裡藏着一隻幼犬大小的嬰兒,動作顯得很不自然,好在菲亞隻當他是受了驚吓。
很快門鑰匙就安排好了。大家排着隊依次碰門鑰匙。費格斯搶着站在前面,卻被羅茜打斷:“第一站是倫敦,讓迪安在前面吧。”
迪安努力保持正常,客套着還是讓費格斯先走,伴随着兩聲響,費格斯和迪安先後消失了。
西莫碰了門鑰匙,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後摔在草地上,耳邊卻傳來咒罵和打鬥聲,他一擡頭就看見費格斯揪住迪安的領子怒吼:“你昨晚發什麼瘋?”
迪安本來比費格斯高,但是現在懷裡有個孩子無力還手,隻能被費格斯拖着,懷中小精靈的痕迹也很明顯。“你自己闖進來的!”
如果被人真心追求,那對方無論男女,費格斯都會大肆炫耀,可昨晚迪安的行為顯然不是出于這個目的,說實話西莫也不清楚迪安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費格斯一心認定迪安想要羞辱他,想必他昨晚已經構思了很久怎麼教訓迪安了。西莫顧不得頭暈目眩,飛撲過去絆倒費格斯,但迪安也跟着摔倒在地。
就在兩人扭打時,門鑰匙的聲音再次響起,羅絲瑪麗的尖叫傳來,奧斯卡和塔拉緊随其後。西莫被表姐提起來,舅舅奧斯卡控制住費格斯。但為時已晚,塔拉跪在迪安身邊,驚叫一聲。
西莫絕望地看過去——小精靈掉在地上,塔拉滿臉驚恐。迪安還在嘗試祈求,但親戚們接連趕來。西莫的媽媽也沖向迪安。
“這是什麼?”她驚叫。
“一條狗——”迪安聲音嘶啞。
“莫格魯的輪子啊!好醜啊!那是家養小精靈嗎!”塔拉面色蒼白。[1]
菲亞上前奪過小精靈,臉色從震驚到憤怒再到焦慮,最後将目光落到西莫身上。
完了。西莫心想,徹底完了。
“這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菲亞厲聲問。
“她還活着嗎?”迪安躺在地上喊道。
菲亞檢查了一下氣息:“沒事,但你們讓她遭了這麼多罪……西莫!”
“把她給我!”迪安猛地起身就要搶奪小精靈,但幾個大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菲亞驚魂未定地質問道:“哪來的?”
太多事情同時發生,西莫知道自己可能又要失控炸掉東西了,但不知怎麼他突然靈光一現,“昨天迪安在樹林裡找到的!見到的時候身上就裹了一件衣服!應該是被抛棄的小精靈!我給迪安說穿了衣服的小精靈就被解放了,所以他可以收養。”
菲亞愣住了,和羅茜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迪安:“是真的嗎?”
迪安看了一眼西莫。“是的。”
“我就幾個小時不盯着你,連孩子都養上了,你們就這麼心急嗎?”
西莫的臉頓時要熱炸了,他一時間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可迪安就像沒聽到一樣,“你們不能帶走她!你們沒有權力奴役别人!”
這下菲亞的表情忽然有些心疼起來,“迪安,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人類并不知道怎麼養育家養小精靈,或許還是交給其他小精靈比較好。”
“然後養大了繼續做奴隸?”迪安也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聽着,英國不隻有這一個被解放的家養小精靈。”菲亞歎了口氣,“事實上,霍格沃茨就是歐洲最大的自由小精靈的聚集地,他們為學校工作,提供你們的一日三餐。”
“啊?”西莫和迪安異口同聲地說。在學校住了三年,西莫從沒考慮過誰給他們做的飯。
“我聽說霍格沃茨有一位叫做的多比的小精靈十分追求自由,前幾年他離開馬爾福家,現在正在為鄧布利多工作,這不還有一周幾就開學了?如果把這個小精靈給多比或者其他有經驗的小精靈,你還可以看着她長大。這不是更好嗎?”
菲亞的循循善誘終于讓迪安動搖了,西莫的媽媽趁熱打鐵:“西莫說得對,小精靈隻會在主人命令之後才會繁殖,并且會拼死保護生下的後代,這是他們無法擺脫的詛咒,如果能撿到落單的嬰兒,還裹着衣服,要麼是他的父母已經死去,要麼是被巫師主人抛棄。迪安,我們愛爾蘭人沒有蓄奴的傳統,我們也想改變小精靈的處境,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
實際上,“見到就裹着衣服”是西莫情急之下編出來的,但事到如今還是不要給媽媽說清楚好。
迪安擡起頭,表情終于恢複了正常,當他轉頭看向西莫的時候,西莫沖他點了點頭,畢竟西莫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
“好吧。”迪安松口了。
菲亞重新把小家夥包好,“迪安,分别之前,你願意給她起個名字嗎?”
顯然,沒人料到這一茬,西莫愣在原地,迪安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菲亞笑了笑,“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你喜歡‘西爾莎’(Saoirse)嗎?”
“這是愛爾蘭語嗎?”迪安問道。
“是的,意思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