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對你做什麼!”西莫吼完就後悔了,現在整個走廊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你别騙我!我知道你是誰!”被西莫和梅芙一前一後堵着,瑪德利突然豁出去了,“我看了報紙!你全家都是恐怖分子!”
西莫自己都沒料到他居然笑出了聲。他不顧瑪德利驚恐的眼神,直接走上前,而瑪德利的朋友張開雙臂護住她。
“哦是嗎?我要真是恐怖分子,你現在就已經沒命了,可我怎麼會連你是聯合派都不知道?”
瑪德利一時語塞,“誰知道你玩哪一出?”
“就因為我爸爸是北愛爾蘭的天主教徒,你就覺得我麼一家都是恐怖分子?”西莫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四年來有多少人這麼說我嗎?”
“你還經常在學校爆炸!”
“誰學魔法的過程中沒有點失誤?難道你第一次魔法覺醒的時候沒有搞破壞?”
“啊,這個……”
瑪德利的朋友看不下去了,不顧她面對的是四年級和二年級,壯膽吼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梅芙搶先說,“瑪德利,你和奧蘭治兄弟會是什麼關系?”
“什麼?”瑪德利臉上震驚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就因為我是聯合派,你們就覺得我是奧蘭治兄弟會的?”
“你自己說的你喜歡奧蘭治!”
“我說的是喜歡橙子!”
空氣中安靜了一秒,随後,不明就裡的看客們哄堂大笑。
梅芙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說不出話來,西莫趁機問:“所以你和他們沒有關系?”
“你……要不然呢?”瑪德利叫道,“你們兩個,這是造謠生事!級長……級長呢?”
“你說我造謠?那你還說我是恐怖分子!”
“我沒說過!是報紙說的!”瑪德利的臉漲得和頭發一樣紅。
“你居然相信了麗塔·斯基特!”梅芙質問。
“我們家從來都是支持教派和平共處的!”瑪德利辯解道,“要不是你們老搞爆破,去年在香基路炸死了那麼多人——”
“什麼叫‘我們’搞爆破?我從來沒去北愛爾蘭!”西莫越說越生氣,“而且别說得好像隻有共和派才搞恐怖襲擊,我四歲的時候就被阿爾斯特支援力量炸過!”
“這個……這個和我沒有關系!”瑪德利的朋友已經徹底聽不明白兩人在吵什麼了,周圍的人也像是看笑話一樣看着這場鬧劇。
“那我和IRA也沒有關系!你知不知道香基路的爆炸讓我多難受?”西莫還沒說完,阿齊布猛地從人群裡鑽了出來,沖到瑪德利面前。
“對不起勞拉!是我沒能阻攔他們倆!都是我的錯!是我告訴了梅芙你喜歡橙子!”
可瑪德利并沒有領情,“你又是誰?這又是什麼?”她瞪着梅芙和西莫,“他又是新教徒還是天主教徒?”
阿齊布受到了今天的第二□□擊,“什麼新教天主教,我是□□!”
瑪德利猶豫了一秒,随後小聲問道:“那你是支持天主教的□□,還是支持新教的□□?”
阿齊布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去世了。“這又是哪門子問題?”
“好了。”梅芙打斷了兩人,“這裡沒有天主教徒,也沒有新教徒,更沒有□□,隻不過我們生活在一些信教的鄰居中,我們巫師難道還信教不成?”
瑪德利的朋友翻了個白眼,“既然你們都不信教,那到底在吵什麼?這真是蠢死了!”
瑪德利卻反擊道:“既然都不信教,那你還放聖誕節幹什麼?我從小鄰居都是新教徒,如果天主教要傷害他們,哪怕我不信新教,也不可能喜歡天主教徒。”
“都說了又不是所有天主教徒,或者天主教徒的親朋好友都是那樣!”西莫喊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說了!”瑪德利生無可戀地喊道。
“那就道歉啊!”梅芙要求。
瑪德利咬緊了嘴唇,死死地瞪着西莫。
西莫歎了口氣,雖然他也不想服軟,但他畢竟是前輩,既然是他來堵人,就得把誤會解開。
“對不起勞拉,我和梅芙不該對你随意的一句話過度揣測。我大伯在德裡抗議的時候被英國警察擊斃了,去年的香基路爆炸讓我們一家都勾起了很不好的回憶,所以一聽說你是聯合派,就犯了糊塗,忘記了無論是什麼立場人,在這場戰争中都不好過。”他猛地頓住。西莫從來不是能說會道的人,他也不知道瑪德利有沒有被說服。
幸好瑪德利松開了嘴唇。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也對不起,我該記住麗塔·斯基特沒有一句實話……還有,恭喜你媽媽當選。即使是住在聯合派之中的巫師,也沒人喜歡特拉弗斯這種貨色。”
西莫瞪大了眼睛,瑪德利最後的那句話讓他的心震顫了一下,但這份感動并沒有持續多久。級長帶着斯普勞特教授趕到了。
“斐尼甘?為什麼你總是在和我的學生吵架?”一向和藹的她此刻看上去也要爆發了,阿齊布連忙解釋道:“他們剛才已經和好了,教授,我向梅林發誓!”
瑪德利也點點頭,“麗塔·斯基特誣陷了西莫全家,還故意挑撥北愛爾蘭聯合派和共和派的關系。”
斯普勞特也是善解人意,一聽到這裡瞬間明白了,便沒有再為難任何人。當西莫轉身的時候,她忽然叫住了他,“斐尼甘,你也别擔心,以你媽媽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放過斯基特。”
回去的路上,西莫卻低聲向梅芙抱怨道:“我讨厭總我們總被人議論……愛爾蘭無論獨立與否,都理所應當地有代表,為什麼媽媽當選了,卻還是有這麼多人質疑?”
“都是英國人了,你就讓讓吧。”梅芙半開玩笑地說。
西莫太了解這種态度了——愛爾蘭人帶着悲觀的幽默。可此刻他認真地在想,或許,有沒有可能,這種情況終會有結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