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蝶:“啧。”
所以說激情下單不可取。智子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打算,随手将筆記本關機,雖說這一單是黃了,但其實問題不大,她剛才想起自己現在算是半個官方挂名人士,暫時不太适合繼續在X站上正大光明地接某些殺人委托。而更主要的原因是,智子聽到了來自遠處的腳步聲……她等的人到了。
大約十秒後,防盜門咯吱一聲從外打開,諸伏景光焦頭爛額地打着電話:“這個任務不可能交給你,上面已經做了決定……好了,zero,你憤怒管理一下,先冷靜6秒再說話。”
他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深深地吸了口氣,随後果真聽話地沉默了六秒,再開口時原本怒不可遏的語氣已經逐漸平息。諸伏景光松了口氣,和對方簡短交代了兩句,一邊鎖上門一邊挂了電話,然後他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距離他和智子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正想提前為對方準備些茶水或者飲料,諸伏景光忽地一頓。他想起了智子的習慣,出于各種各樣、大多時候是任務所需的原因,和他人的約定她從來沒有踩點才到的情況,但具體會提前多久……一小時?半小時?但肯定不止五分鐘。于是他試探地叫了聲智子的名字,在房間裡四處張望起來——下一秒,視野中應聲出現的一抹黑色影子流暢地從高處一躍而下,接着貓一樣穩定地平衡身形,随後伸手取下了半遮住臉的兜帽,自然地朝他打了聲招呼。
為招待對方特意給家裡的椅子買了新靠墊的諸伏景光:“……”算了。
“剛才是在聊我的任務嗎?”對方走近了一點,看起來沒有避諱這個話題的意識,“那邊的聲音好像很激動。如果需要,你們可以再聊一會,我沒關系。”
“……不,怎麼說呢。不用管他,他有分寸,自己會調整好的。”諸伏景光壓下想要歎息的欲望,他沒法跟智子解釋好友失控的原因,畢竟她還不清楚波本的真實身份。而就連大部分警察廳的人也都對降谷零和宮野艾蓮娜之間的淵源一無所知,這次的任務偏偏又牽涉到了曾經的宮野醫院……“還是說正事吧,這次任務詳情會由我的……上司,進行說明,所以我們可不能遲到——當然,出于綜合考慮他本人不會到場。一會我會接通他的視頻,你可以稱呼他伊藤先生。”
他聽到智子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再沒說話,任誰也無法從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她此刻在想什麼。在時針走向下一個整數之後,諸伏景光在電腦上向一個沒有備注的号碼發去了通話申請——另一方顯然如諸伏景光印象中那般一如既往地注重效率和準時,幾乎在同時接起了這通視頻。
出現在屏幕裡的是遮去了臉的男性上半身,沒有穿制服,沒有佩戴任何勳章,姿勢闆正而嚴苛,隻露出一小截胡茬刮得很幹淨的下颚。屏幕外,諸伏景光和智子誰都沒有說話,于是對方率先開口:“蘇格蘭?”
“是,畫面一切正常,伊藤先生。”
沒有警銜,隻有敬語,姓氏聽起來也不像真名,幾乎是全方位地對于通話方的信息進行加碼和保密,防備的是誰一目了然。不過此刻諸伏景光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異色,智子也就更不會在乎,在和前者做下約定的那天她就已經做好自己的臉單方面暴露給日本警察廳的準備。
“智子小姐,”諸伏景光能感受到對方在确認過後就不再将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盡管伊藤在稱呼智子時加上了更為禮貌的後綴,但從語氣上完全聽不出應有的親切和謙遜,僅有一種高效的冷漠:“接下來的一年内你的直屬負責人都會是蘇格蘭,但任何關于任務的進展和突發情況他都有責任直接向我彙報——我已經全權接管和你有關的一切申請和事務。以及盡管你暫時不具備任何法律意義上的身份證明,但在闡明本次任務情況和目标之前,我仍然需要你現在簽署一份保密協議。蘇格蘭,拆開你包裡的密封文件。”
為那張保密協議簽字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主要是因為智子根本沒關注協議上的條款。畢竟她雖然經曆着十年如一日的反複培訓和鍛煉,但如果以社會業界普遍标準來衡量的話,刺客們的受教育水平基本不會超過高中……她完全是本能地就忽略了那上面密麻麻麻的小字。
在諸伏景光将文件重新放入密封袋後,伊藤再次開口:“那麼現在,我假設你們已經完全理解了我們與不知名組織目前的狀況——兩年前,我們陸續收到有關組織暗中脅迫和綁架生藥學家以及藥物科學家的線報,可以确認的是後者一直在醞釀一項涉及違禁醫藥方面的長期計劃,而在上周,我們更是拿到了組織内某個底層科研人員的口供:三個名字,一個地址。這就是你們這次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