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洛湧便朝門外走去。馮媽媽忙掀了簾子,洛湧走了出去。
見父親走了,洛清玉忙問母親,“袁大公子将來是要承繼忠靖侯府的,母親您真想四妹妹與袁大公子說親?”
謝氏坐下來,面露譏諷之色,哼笑一聲道:“你當洛清蓉是什麼金枝玉葉,忠靖侯府能看得上她?”
“那母親您……”
謝氏端了茶盞來喝茶,可喝了一口發現她這盞茶已經涼了,便蹙眉放下,朝夏綠看去,“涼了。”
夏綠便忙上去拿了那盞茶去倒了。
謝氏拿着帕子沾了沾嘴角,與洛清玉說道:“我與你父親朝夕相處二十年,若是不知投其所好,這個主母是白當了。你父親心中想必已對四丫頭的親事有了打算,讓她跟着三丫頭一起去忠靖侯府不過是當個眼線罷了。”
聞言,洛清玉竟有如釋重負之感。不過她心中自陳是為了洛清蓉着想,一個庶女祈求過高,隻會害了自己。
在親母面前,洛清玉自是不會掩飾面色,謝氏看在眼裡,不由暗歎洛清玉被她愛護過甚,以緻有些愚鈍,不夠精明。還好廖紹偉是嫡三子,洛清玉将來嫁進廖家不是宗婦,不用主持中饋。因此,謝氏再次心中暗喜親閨女定了門好親事。
謝氏吩咐馮媽媽,“你去綠猗院把四丫頭叫過來,說我有話與她說。”
馮媽媽應諾去了。
謝氏看了洛清玉一眼,本想叫她避開,但轉念一想洛清玉明年就要嫁人,是該教導她如何做當家主母的時候了,便沒有出聲。
綠猗院内,白姨娘自是早已打發了丫頭去打探洛大老爺的行蹤,知曉他留在紅榴院用午膳,之後離開去了外院,便知他不會來綠猗院了。母女倆正要午歇,馮媽媽竟來了,說謝氏叫了洛清蓉過去說話,白姨娘母女倆自是驚詫之餘有些不安。
“馮媽媽,不知夫人叫蓉姐兒過去有何事?”
馮媽媽一臉嚴肅道:“老爺走後,夫人才吩咐了我過來叫四小姐,想必是老爺交代了什麼話,讓夫人與四小姐說。”
白姨娘知道馮媽媽一個下人自是不敢借大老爺之名騙她們母女倆,應當真是有什麼正事,于是讓洛清蓉跟馮媽媽去了。
洛清蓉進了謝氏屋裡,見洛清玉也在,心中不由一松,隻因深知謝氏對洛清玉呵護有加,不會當着她的面給庶女太過難堪。
清蓉邊行福禮,邊道:“母親找我有事?”
謝氏坐在炕上,神色冷淡,端着茶盞慢條斯理地喝茶,喝了幾口才放下茶盞,語氣微冷道:“起來吧。”
母親對姨娘、庶子女不善,洛清玉自是知道,可還是第一次見識母親如此刁難,不由猜疑母親是否心情不悅。若是洛清蓉過後與父親告狀,隻怕母親又要被父親訓斥了。
清玉哪知道謝氏是做給她看的,教她如何拿捏妾室。雖說廖家有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家規,可謝氏深知男子貪戀女色的劣性,難保廖三公子不會納妾,鄭夫人自是向着親子,哪管兒媳婦的心酸痛楚。
洛清蓉才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未料想到謝氏當着洛清玉的面折辱她,叫她過來不是好事倒罷了,隻怕是壞事。白姨娘不在身旁,清蓉不敢如平日一般不把謝氏放在眼裡,垂手垂眸立着,謹小慎微之态。
謝氏見狀,心口頗為暢快,回想這些年白姨娘母女倆仗着大老爺寵愛,對她這個主母并無敬重,今日借着教導女兒的心思,着實出了口氣。
放下茶盞,謝氏冷淡道:“明日老夫人要帶三丫頭去忠靖侯府做客,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洛清蓉詫異,不由擡眸看向謝氏,“是祖母說要帶我一起去嗎?”
謝氏垂眸撫了撫錦襖衣擺的繡花,“老夫人倒是沒有說要帶你一起去,不過我在想,你今年也已十二歲了,你二姐姐已經定親,你也該說親了,跟着你三姐姐出去串門,在夫人太太們跟前露個臉也好。聽說忠靖侯府的大少爺今年也是十二歲,與你年紀相當。你若是願意,不妨去求求你三姐姐帶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