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洛清棠便叫王媽媽與她一起進廂房說話,讓水漾在門口守着。
守在宴息室門簾前的黃莺看在眼裡,目光微閃,看了一眼院門口的方向,面上閃過一絲焦慮之色。
進了廂房,洛清棠将手中的字條遞給王媽媽看。王媽媽看後,自是吓了一大跳,“三小姐,這……”
洛清棠便與王媽媽耳語,吩咐了幾句話,王媽媽點點頭,然後面帶狠色道:“三小姐放心,我定将這惡毒之人揪出來,人贓俱獲,看大夫人如何狡辯。”
洛清棠面色微沉,心中暗想隻怕把人抓住了,謝氏也早有脫罪之策。
王媽媽出了廂房,吩咐黃莺進屋伺候老夫人,然後朝廚房那邊走去。
洛清棠掃了一眼院内廊下,沒看到畫眉,看來畫眉真去赴章奎的約了。水漾過來果然與她說道:“我問了水綠,畫眉約莫一刻鐘前走出院去了。”
洛清棠淡淡一笑,“錢婆子應該不會失手吧?”
水漾說道:“錢婆子帶了人過去,應該能抓個現行。”
洛清棠又是一笑,心想今晚估計會很熱鬧了。
回到宴息室,劉氏與林老夫人自是問她為何離席,她便謊稱宋媽媽找她有事。劉氏與林老夫人見她面色平常,便沒多想。
洛清棠繼續用膳,但一直有留心,便看到馮媽媽時不時朝門口的方向看一眼,盛媽媽若是端了膳食上桌,她與謝氏必定會瞧一眼。
盛媽媽端了一盅湯上來,掀開了蓋,隻見裡頭是炖得味道極濃郁的野雞崽子湯。
盛媽媽說道:“夫人小心燙。”
說着,桌子底下她伸手輕輕捏了捏劉氏的手。
劉氏便看她一眼,然後看着那盅湯說道:“嗯,我知道了。”
說完,她拿了勺子盛了一勺湯。
盛媽媽一直捏着她的手沒松開,見她那勺湯湊近嘴邊,又緊捏了一下。
劉氏便微皺了下眉頭,将那勺湯放回盅裡,勺子放在碟子裡。
洛清棠不動聲色地看着,便知那盅湯應是有問題,不由朝謝氏馮媽媽看去,隻見這二人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看那盅湯,别開目光後,又忍不住再看一眼,仿佛對那盅湯頗有興趣。
見劉氏沒喝,将勺子放下了,謝氏忍不住道:“這是野雞崽子湯吧,這湯滋補,弟妹可要多喝些。”
劉氏微微一笑道:“或許剛才吃得多了些,有些反胃。”
林老夫人聽了,忙道:“吃不下就别吃了,這湯雖然滋補,但勉強吃下去适得其反,反而不補了。這湯既然讓你反胃,盛媽媽将它端下去吧。”
盛媽媽應諾,将蓋子蓋上,正要端走,謝氏忽說道:“母親,弟妹現在吃不下,或許一會想吃呢,還是先放着吧。”
林老夫人微沉着臉朝謝氏看去,還未說話,隻聽劉氏說道:“母親,那便先放着吧。”
林老夫人想了想,說:“那也好,如若涼了,可就不能喝了。”
謝氏笑道:“竈上一直熱着吧,到時弟妹想喝了,再送一盅熱的上來。”
盛媽媽回話道:“那我去說說,讓廚房一直熱着這個湯。”
林老夫人希望盛媽媽留下來伺候劉氏,于是回頭想找王媽媽去廚房,卻找不着人,問道:“王媽媽人呢?”
話音剛落,門簾掀開了,王媽媽一臉驚恐,急匆匆走了進來,引得宴息室的衆人疑惑地朝她看去。
林老夫人沉聲道:“什麼事?”
王媽媽到了女眷的餐桌前,指着劉氏面前的那盅湯忙問道:“二,二夫人可喝了這湯?”
盛媽媽回道:“沒喝。”
洛清棠留意謝氏與馮媽媽的臉色,隻見她們二人都微微變了色,可很快又佯裝鎮定,謝氏甚至還呵笑道:“王媽媽,你這是幹嘛,這湯難道二夫人喝不得不成?一驚一乍的,别吓着了二夫人。”
王媽媽明顯看來松了口氣,忙端起了那盅湯交予盛媽媽拿着,然後跪在林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您之前吩咐給二夫人炖燕窩,我便取了燕窩去廚房囑咐張保媳婦,卻見張保媳婦從廚房裡跑出來與我說那野雞崽子湯有毒,她見那湯顔色蹊跷,與她在保定給二夫人炖的不太一樣,起了疑心,便喝了兩口,結果喝了後肚子就痛得不得了。于是我這才趕緊跑回來,擔心二夫人也喝了這湯。”
王媽媽話音剛落,洛康在另一桌便面色一變,猛地起身道:“湯裡怎會有毒?那阿悠吃過的那些吃食呢,可有毒?”
林老夫人陰沉着臉說:“黃莺,去與馬總管說,叫他趕緊去請大夫。”
黃莺應諾,急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