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成前一句話,袁守洪一笑,正要戲谑一句,忽聽到後一句,斂了笑意,說道:“三皇子怎的到這裡來了?”說着,面色略顯凝重地看着秦沐。
秦沐淡聲與許成說道:“去查查今日這樓裡還有誰來了。”
許成應諾去了。
秦沐便垂眸翻開冊子來看。袁守洪見狀,急不可耐道:“三皇子還有閑心到這裡來吃喝,你也沉得住氣。在看什麼呢?”
秦沐看了半晌,合上冊子,淡聲道:“京中幾個官宦人家子弟的行履門第簿。”
袁守洪聽了問道:“怎麼你那侄女的親事也由你來操心?”
秦沐說道:“無一人像樣。”
袁守洪笑道:“可惜我那小子還小,不然我們袁秦兩家可以結為親家,或者你那侄女等我那小子幾年?”
“你家那禍害将來可是要納一院子妾的。”
袁守洪知秦沐說的沒錯,便收了笑,說道:“怎麼就沒一個人你看得上,給我瞧瞧都是哪家的。”
秦沐自是不理他,見許成進來,便将那冊子給了許成,說道:“毀了。”
聞言,許成便知秦六爺沒一個看上的,心裡便打鼓,洛三小姐這親事可怎麼辦呀,要不六爺就娶了她吧。反正六爺現在也在苦惱着皇後和淑妃要給他做媒呢。
袁守洪說道:“毀了?你讓許成去查的想必都是挑了京城裡最好的,都不滿意,你那侄女還要不要嫁了,你給我看看,我替你參謀參謀。”
許成收了冊子,看了袁守洪一眼,心想怎麼袁候爺覺得這冊子裡的公子是給秦大小姐挑的,六爺為何騙他?
秦沐未理會袁守洪,看着許成。許成見狀,忙斂了疑惑之色,說道:“魏大人與家眷在此,在三皇子隔壁雅間。”
袁守洪詫異道:“魏炎魏首輔?”
許成應是。秦沐便微微一笑,說:“侯爺,你覺得三皇子是為了魏炎而來,還是魏炎為了三皇子而來?”
袁守洪微蹙眉,“如若魏炎是為三皇子而來,怎會帶着家眷?”
秦沐淡淡一笑,卻不言語。袁守洪見狀,沒好氣道:“你和三弟一個德性,有話不說,偏笑得讓人猜疑不透,實在火大。”
話落,袁守洪指着許成說道:“許成,你來說,你主子是什麼意思?”
許成看了六爺一眼,見六爺神色平淡,便回話道:“侯爺,帶了家眷或許是掩人耳目。”
袁守洪一愣,然後一拍腦門,“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轉念一想,他怎麼自貶起來了,便瞪着秦沐說道:“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或許三皇子知道你在此,特意為你來的呢。”
秦沐微微一笑,“并非沒有這個可能,那我與侯爺便在此等着三皇子遣人來傳見吧。”
袁守洪見他還有心思戲谑,呵聲道:“我剛說了,我躲你身後,要死你先死,你既不怕,我怕什麼。”
說完,他便端起茶盞來,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
秦沐微微一笑,看了許成一眼,示意他到外頭守着。許成知六爺這是讓他在外頭留意動靜,便點頭去了。
洛清棠等洛家一行人進了曾存衡的雅間,清棠見此雅間頗寬敞,便疑心曾存衡不過懷遠侯府一個不學無術的庶子,怎會有本事訂下此雅間,隻怕事有蹊跷。或許謝老太君還不死心,以侯府的名義定下雅間,然後洛湧、謝氏串通大興洛氏族長一家将她誘騙過來。
洛清棠不動聲色,吩咐王媽媽與宋榮在雅間外侯着,水漾與水綠在她身旁伺候。她尋了位子坐下,曾存衡便要過來坐與她身旁,水漾機靈,忙攔了攔,洛楚文見了,忙過來拉了曾存衡,說道:“七表哥,你與我和二弟去大堂坐吧,讓幾位妹妹也自在些。”
曾存衡面上立現惱色,說道:“這是我定的雅間,還不能在此坐了?”
洛清玉、洛念珍與洛念煙見曾存衡發了火,不由紛紛露出驚色,洛念珍還忙說道:“七表哥自是可以留下的,本就是七表哥好心将雅間讓給我們,我們怎好意思趕你走。清玉妹妹和清棠妹妹也應當是這麼想的。”
說着,洛念珍掃了洛清玉一眼,那泛着某種心思的眸光流轉着落到了洛清棠的身上,不動了,仿佛等着洛清棠認同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