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山匪頭目一道靈力橫掃過來,韓淵心下大驚,橫刀在身前抵擋,本以為自己怕是又要摔飛一次了,誰知這道靈力一到他身前,突然消散了。
他疑惑地看向山匪頭目,山匪頭目忽然狂咳不止,然後,便有血從山匪頭目的指縫流出。
韓淵也不知自己的話語裡竟帶上了擔憂,上前走了一小步,又立馬頓住,問道:“你傷在哪裡?”
山匪頭目的身子彎得越來越低,最後整個人幾乎都埋到了膝蓋,猙獰的神色才稍稍緩和了些。
他喉嚨嘶啞,聲音也越發低沉,道:“說得好聽,可你知道,楚先是如何殘殺韓家軍的嗎?”
有一刻的死寂。
山匪頭目突然舉起他的手,衣袖翻落,露出他手腕上的銀色護甲。
這護甲似護甲又不似護甲,雖與一般護甲長得别無二緻,但卻是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其上隐隐有白光流轉。
隻一眼,韓淵便清楚,這東西不是凡物。
他問:“這是什麼?”
山匪頭目道:“看來你師父未曾和你透露過。”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韓将軍含冤被捕的那日,韓家軍所有人皆受令戴上此物,之後,巫術便不管用了,人與天地突然便斷了感應,将軍手下三百親衛、五千巫師,便立馬成了楚先狗賊案闆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韓淵眼神緊盯着此物,卻是沒有什麼印象,隻是奇怪,如有這般好物,楚先何以至于怕他?又為何當年不曾對他使用?
當年他對楚先毫無設防,隻要楚先拿出此物,便是直說怕他功高震主,恐怕他也不會有半點拒絕!
楚先!!
雖然他将巫術傳于世人,可他手下的巫師并不曾得到他的傾囊相授,對楚先根本構不成威脅,卻也要遭此下場!
韓淵捏緊了拳頭,心下怒火中燒,接着問道:“那你呢?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你又為何懷疑,一定會有其他人逃出來?”
山匪頭目此時沉默了,他轉過頭去,韓淵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過了一會,才見他緩緩擡頭,撐着刀站了起來。
他背對着韓淵,仰頭,聲音沉沉地,似乎有些哽咽,道:“一定也有其他人逃出來的,否則,你的巫術從何學來?”
山匪頭目轉過身來,又道:“将軍曾言,天下巫師為一家,我不殺你,就是因為這句話,天下巫師習巫術前,皆要先将此話銘記于心,你學了他的巫術,不能白學。”
韓淵問:“何為不白學?”
山匪頭目道:“你要終其一生都想盡辦法替他申冤、為他報仇!否則,你便不配習得此術!”
韓淵看着眼前此人,心中大怒,又不免心生憐憫,沉默片刻,說道:“你陷入魔障了。”
山匪頭目舉起了刀,蓦地眼神發狠,說道:“這麼說來,你是不願意了?”
韓淵心中一涼,怒斥道:“我不願意,你便又要殺我?看來韓淵說的話,你根本也沒聽到心裡去!”
“這裡死的全是你的手下,他們會死,正是因為你愚蠢的決定,到了此刻,你便沒有半分悔意?若非你如此極端,興許他們此刻還能活着!士農工商,做什麼不能好好活下去?非要跟着你送命?”
“他們盡數死了,偏偏你還活着!連我此刻都後悔不已,你便沒有半點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