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被壓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裝了一瞬,覺得耽誤事,便要起來,誰知白雲鶴先一步将他撈了起來,不由分說便将他背到了背上。
白雲鶴似乎對背人很有經驗,動作快得很,韓淵還來不及拒絕,再要說話就已經是在白雲鶴背上了。
這人不願承韓淵之情,這會隻想着趕忙還了這歉意,本是好心,隻是托人上背的動作太大,這樣一來,使得韓淵原本無甚大事的傷口撕裂地更嚴重,幫了個大倒忙。
韓淵疼急了,嘶嘶哈哈說不出話。
白雲鶴冷冷道:“我背你走。”
他兀自往前,韓淵長吸一口氣,強忍下痛意,絲毫不敢再亂動,恨得牙齒打顫,在他頭上梆梆兩拳,道:“快放我下來!”
白雲鶴自我感覺極好,道:“你不必客氣,你我既合作,你若動不了,便耽誤我,我可沒時間在此耗。”
“好小子!”韓淵道:“喂,你聞見了嗎?”
白雲鶴腳步一頓,認真聞了一下,說道:“有血腥味,我瞧見一座骨山,是它傳來的。”
韓淵道:“那座骨山在此處不知堆積了多少年,哪還來什麼血腥味?”
白雲鶴眉頭一鎖,問道:“那是什麼味道?”
韓淵就等着他發問,喝道:“是你爺爺我!”
白雲鶴:“……”
韓淵又道:“還不快将我放下!”
白雲鶴終于不再自作主張,将韓淵放下。韓淵一點一點站穩,緩了一會,道:“衣服,撕了。”
他疼得緊,說的簡單,白雲鶴一時未能明白,左右看了韓淵兩眼,神色忽而怒起,正要開口,韓淵又道:“愣着做什麼?要不就撕你的,我的傷口裂開了,需要再綁緊一些止血。”
“止血?”白雲鶴一愣,立即從自己身上撕下兩快布,在韓淵的指揮下給他包紮好。
包紮完,他定定地看着韓淵的傷口一瞬,喃喃道:“你的傷口……”為何沒好四字尚未脫口而出,便已被韓淵打斷。
韓淵道:“怎麼?白少俠這是要擔心我了麼?”
白雲鶴本有幾分關心,聽聞此聲,斷斷關心不起來了,臉色一冷,道:“自作多情!”
韓淵哼笑一聲,邊揮舞着手臂,隻因傷在肩與臂,用布裹緊傷口後行動受限,總不太自然,雙手知覺減弱,但好在痛意亦輕減不少。
邊又道:“多情總勝過無情,我難道不比你這冷冰冰的好?也罷,我不與你計較,若你何時覺得我拖累你,你大可一走了之,我不怪你。”
“你别以為我做不出來。”白雲鶴哼道,頓了頓,又問道:“溫季在哪?”
“在骨山後面。”韓淵道:“此處太黑,我看不見,隻能借點劍的光,你小心點。”
白雲鶴道:“我能看見,你将手搭我肩膀上,我帶你過去。”
韓淵等得就是這句話,立即便将手放在了白雲鶴肩上,說道:“走吧。”
白雲鶴瞥了他的手一眼,頭往另一邊微微側了側,想來是不太高興,但沒有說什麼。
越過骨山,來到那個怪人面前,白雲鶴與初次進來的韓淵一樣震驚,不,他比韓淵要更震驚。
他愣在了原地,眼球驟然放大,嘴唇微張,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隻因眼前此人實在太過恐怖,這哪裡還算得上是個人?分明是一團面目全非的毒肉。
不理會他的驚訝,韓淵上前觀察起來,頭一次來他走得急,沒觀察到太多細節,再次進來,看着眼前這個臃腫的人,一些細節便能很好的和洞外的鬼魂做對比。
怪人身上雖然長了巨大的肉瘤,但是頭卻沒有變多少,從眉目一些細微之處上還是能看得出來他本來的面目,仍餘幾分溫季的樣子。
這次的溫季瞧着安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