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天帝眼眶微紅,神情中帶着無盡的悔恨與心疼,與以往一貫嚴肅冷漠、高高在上的他截然相反。他小小的向前邁了一步,顫顫巍巍的向伏澤伸出了右手,他很想去關心伏澤,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面對伏澤,也害怕面對曾經他所犯下的過錯。最終還是手舉到了一半,又漸漸放了下來。
天帝這些神情動作都被伏澤看在了眼裡,震驚的伏澤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剛剛天帝一掌拍向伏澤的那一刻,玄武剛好回來看到此一幕,内心也是十分的震驚和懊惱沒看住伏澤,導緻發生了這樣一件錯事。在場的小仙童們不解,可玄武卻明白了解天帝為何有此行為,這種難言之隐是無法用是非對錯解釋的清的,最終玄武隻餘下一聲輕輕歎息。
天帝察覺到玄武的到來,還是自責不舍的向伏澤輕輕道了一聲:“抱歉。”然後轉身拿了玄武手中裝着炎晶石的葫蘆瓶,便匆匆的離開北宮了。這一刻,天帝覺得自己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的逃出北宮,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愧對伏澤,害怕面對這一切。
玄武目送着天帝化成金龍飛遠後,便轉過頭看向在地上的伏澤,隻見伏澤傷心沉默的蜷縮在地上,仿佛像一隻受傷的小貓那般惹人心疼憐愛,這讓玄武内心也五味雜陳,他無法去責怪伏澤,隻得道:“你且先回房休息,待我取些仙丹去醫治的你傷。”
伏澤房外。
過了一會,玄武便拿着幾個藥瓶來到了伏澤房間的門口,他看見蒼洱等一衆小仙童悄悄地圍繞在伏澤房外,一邊向窗口裡張望,一邊竊竊私語着。
蒼洱道:“我就知道他父神是天帝這件事是他吹得,沒想到他還真為了面子去靠近天帝了。”
另一個小仙童道:“可縱使他不應該,天帝也下手太狠了吧,伏澤隻是個小仙而已,又不是仇人。”
蒼洱道:“我也覺得天帝下手狠些,可他也畢竟是天帝啊,衆神見他都畢恭畢敬的,伏澤此舉也太過沒輕沒重了些。”
剩下的小仙童們也都點點頭覺得蒼洱說的有道理。緊接着,玄武呵斥地聲音便從這些小仙童身後傳來。
玄武嚴厲道:“我平日裡教你們那些功課不是讓你們在背後非議他人的,一個個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你們都給我滾回家去關上門給我讀上十天半個月的書,不把你們這些臭毛病改掉就不要來見我!”
小仙童們一個個吓得連聲道:“知道了。”便都驚慌害怕的往北宮門口跑去。玄武看着這些孩子們的背影也是頭疼,一個個的都讓人這麼的不省心。
玄武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他擡起手輕輕叩響了伏澤的房門,然後便打開房門進去了。
隻見伏澤房内漆黑一片,他将所有的窗戶都封上了,不讓一絲光透進來。而他本人便屈膝蜷縮在床上,将頭埋在了環抱着膝蓋的手臂裡。
玄武看見伏澤這幅模樣也是忍不住的心疼,他想安慰伏澤,卻也不知從何安慰起。他默默的走到伏澤的床前将藥瓶放在他身旁,溫柔道:“這些仙丹可恢複你身體的傷和元神的傷,記得吃。”
隻見伏澤緩緩地擡起頭,嘴角還挂着一絲血迹,道:“可心裡的傷該怎麼辦呢?”
玄武沉默,他明白伏澤此言還是想和他聊聊,便道:“人這一生所言甚多,有一些誇張的話也是在情理之中,這也不是你的錯。剛才門外他們議論你已經被我嚴厲批評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無論如何,你都是你,不是他們認為的你。”
“我都是我……可我真的是我麼?”
伏澤喃喃着說出此話,他眼中的淚水也奪眶而出,不知是講與玄武聽的,還是講與自己聽的。
玄武聽到此話卻有些疑惑了,反問道:“這是何意?”
伏澤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倔強與質問道:“師父,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為何心裡這麼難受麼?”
玄武道:“難道不是跟這些小仙童們非議你有關?”
伏澤道:“縱使他們再怎麼嘲笑我也不會這麼在意他們,我在意的是……”
說到這,伏澤便哽咽起來停住了,玄武的神情也逐漸凝重起來,默默的等着伏澤把後半句說完。
隻聽伏澤帶着委屈與哭腔繼續道:“我在意的是,天帝是不是真的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