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老将軍隻是笑了聲,沒再多問,轉而誇贊起來。
......
“那我先走了。”陸暮低了下腦袋,和林老将軍告别後便準備上馬車。
“等會!紀姑娘!”
林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原本坐在馬車上的黎清淺挑開簾子,好奇地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林深手中捏着個白瓷罐子,哒哒地跑來帶起一道灰塵,最後停在黎清淺的面前。
“紀姑娘,跌打損傷的藥,最好是用内力化開,再早些揉開,沒多久就會好的。”
比武多少會受點傷,更不用說林深每一擊的力道都不輕,他很确定黎清淺的手腕上此時有淤青。
見此,黎清淺沒有拒絕。
“多謝了。”她笑了下。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陸暮坐在黎清淺對面,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他沒看黎清淺,眼神看向了另一側。“之前知道你會散打,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聽見聲音,黎清淺擡了頭,看見對方的表情,有些想不明白。
他在尴尬什麼?
她挑了下眉,好奇地輕輕歪了下腦袋:“還行,之前學過挺長一段時間。”
陸暮右手握拳放在唇下輕咳一聲,垂眸瞧着那個瓷白的小罐。
“你的手,怎麼樣?”他的話題轉得有些生硬,但黎清淺一時沒有多想,隻是回答着。
反正現在隻有他們倆,高芨在趕車呢,沒什麼好注意的,她便撸起自己的袖子,直接展示給陸暮看。
這傷看着挺嚴重的,因為是腿踢的,黎清淺的手腕處是大片的淤青。
陸暮伸出了手,像是有點不好意思。
“藥膏給我吧,我幫你敷。”
他這麼說,黎清淺的腦袋宕機了一瞬,下意識回了一聲:“啊?”
“不是說用内力化開會好得快一些嗎?剛剛林深提起的時候記憶裡冒出來了,我會武功,我幫你敷吧。”陸暮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該看哪,于是就那麼垂着,一幅底氣不足的模樣。
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黎清淺算是徹底懵了。
她原本是沒在意林深說的“用内力化開效果最佳”這句話的,隻打算回去之後自己敷一敷,左右不過晚兩天好,并不礙事。
如今陸暮開了口,自然是好的,可是敷藥要肢體接觸,還怪不好意思的,黎清淺沉默兩秒之後才回話。
“啊,哦,哦,好,謝謝你了。”
陸暮接過藥罐打開來,一股很淡的藥味冒了出來,難以捕捉。
剛準備挖一小塊出來,就見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将兩邊小窗的簾子都掀了起來,空氣一下流通許多,風順着窗口鑽進來,那一絲藥味也就消失了。
黎清淺的眉頭舒展開來,看向了低頭試圖運起内力的人。
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是為什麼,可簾子掀開,黎清淺就不擔心自己會暈車難受了。
陸暮摸索了半天才成功,淡綠的藥膏在他的掌心化開,在光芒之下泛着亮。
“疼就和我說。”
他說着,左手大拇指與食指捏着黎清淺的手掌,右手則覆上了那塊淤青。
溫熱的手心蓋上來,藥膏在淤青上抹開,陸暮動作輕柔地揉着藥膏,絲絲的涼意傳到皮肉之中,一種難以言語的疼痛與舒适神奇的交雜在一起。
黎清淺咬着牙,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她其實挺怕疼的,最開始學散打的時候總是哭,可是和父母抱怨的時候,他們隻會說大家都這樣,後來習慣了,忍耐能力也就高了些。
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疼。
方才對打的時候注意力不這上面還好,如今四周安靜,這疼痛便無法忽略了。
陸暮因為第一次使用内力,并不算順利,他像是電線短路的機器人,内力時有時無,為了将藥膏揉開,他的眼神緊緊地瞧着黎清淺的手腕,并沒有注意到對方皺起的眉和抿起的嘴。
黎清淺又死要面子,疼的要命也隻是扭過頭去,堅持一身不吭的。
當!
屋漏偏逢連夜雨。
馬車大約是壓在了石頭上,車身猛地晃了一下,陸暮控制不住手上的力氣,不小心按在了傷口上!
“唔!”黎清淺這下沒忍住,疼出了聲,卻還是那樣小聲,隻是手條件反射地瑟縮一下。
陸暮擡起頭來,才發現黎清淺疼得眼淚都要飙出來了。
“抱歉抱歉,我用内力還不太熟練。”他雙手撒開,生怕再弄疼黎清淺。“隻是現在太子府沒幾個人有内力,等會回去我喊高芨或者程風來可以嗎?”
黎清淺聞言看了過去,猛地搖頭。
不要哇!不要哇!隻要不是醫生我都覺得尴尬啊!!!!她在心裡怒吼。
“不......不了,還是麻煩你來吧,或者就這樣不管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