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打賭這玩意兒它就不能碰!容易無事生非(飛)!
天剛大亮,正在院内練劍的我聽到門外幾聲響動,緊接着身着盔甲的張飛推門而入,旁若無人的大步走到涼亭坐下。
“将軍平日也是如此拜訪他人府上的?”我将手中的劍收了起來,立于廊下,問道。
“那不是因為你這小童整日裡不鎖門,俺老張可是敲了門的。”張飛回答的理直氣壯:“不過,你就不怕進了賊人?”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毛賊哪有您可怕?
半開玩笑着回道:“素聞劉将軍治理有方,這新野怕是沒有那麼膽大的賊。請問張将軍來此何幹?”
“那是,我大哥自然是......”我眼看着張飛揚起得意的笑,卻很快又繃起了臉,轉了話語:“今日可不是我要來的,元直托我把這個給你。要是換做旁人,我可沒那閑功夫跑這一趟!”
我上前拿起他掏出的一方錦帛,打開是一幅自新野至夏口的地圖,圖上地形、岔路口皆有詳盡标記,比我來新野那張詳細多了,可見徐庶是用了心的。
“多謝,那将軍請自便吧。”我作揖後,抱着地圖轉身就走。
“等等,俺老張這一趟可不是白跑的,元直說了得有酒。”張飛擺手道。
“......”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徐庶會托張飛送過來,不愧是志趣相投的兩位酒徒。
“稍等。”我說着就快步去後院拎出來兩壇酒放在張飛面前,但是還是有些狐疑問了句:“将軍當值期間能飲酒?”
張飛大聲回了一句“要你管”便揚長而去。
......
次日張飛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說昨日的酒都被分了,要再拿幾壇時,我無語的看着他:“将軍當我這是酒館呢?!冒昧問下,将軍的兩位兄長呢?”
“我大哥一早又出去了,二哥在軍營訓練士兵呢!你問這作甚?”張飛皺了眉頭還是回答了。
“所以......将軍是真的無事可做麼?”我發出了靈魂拷問。
“胡說什麼!幾壇酒也這般小氣,待你輸了賭注,俺老張就讓你在我府上天天釀酒!”張飛回道。
我臉上揚起了笑容,一字一句道:“這可說不準,我可等着将軍給孔明行大禮時瞻仰尊容呢!”
......
湛藍的天空中不見一片雲彩,滾燙的太陽栖了上來,偶然襲來的風帶着一股熱浪,空氣中都透着黏膩的潮濕。
快步走在新野城中,即便是在樹蔭下穿行,臉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止了腳步,擡手甩了甩寬袖,自言自語着:三月就這麼熱,這天是準備入夏呢?
環顧了四周,想着要不先尋個酒館避避熱氣,順便吃些東西。擡頭剛好看到一面酒幌子,緊走幾步上了台階,卻聽到裡面一陣嘈雜的聲音,眼睛還沒看清,就見一個身影被推搡着跌了出來。
我伸手想要攔他一下,手剛擡起,身後晃出一抹粉色的身形穩穩地扶住了那人影。
我與粉色女子對視了一眼,是位容貌清麗的女子,她輕笑着朝我點了下頭。然後轉身沖着屋子裡喊道:“齊老二,你給我滾出來!我剛出去這一會兒,又給我惹事?”
我聽着她說話的語氣不禁笑了,這與她的長相反差倒是蠻大。
随着兩人的腳步一起進了酒館,尋了個角落坐下,邊喝茶邊打量着屋内的人,‘吃瓜’加消暑,何樂而不為?
隻見一個黑瘦男子小跑着迎了過去,臉上堆着笑:“掌櫃的,你回來啦?”
粉衣女子看了看身後衣衫褴褛的男孩兒又看向那個齊老二,秀眉一蹙說道:“别打岔。”
齊老二慌忙出聲解釋道:“掌櫃的,您别誤會呀!可不是我惹事,這個乞丐非說要在我們這裡找份活兒幹,咱這裡哪裡用得到那麼多雜役。跟他說了,他卻賴着不肯走,您說這不是影響咱做生意麼?所以我才......”
“我不是乞丐。我隻是想找份活計。”本來一直低頭不語的男孩兒,突然開口道。
我打量着那少年,頭發淩亂看不清模樣,個頭比我低了一些,破爛的衣服露出他瘦弱手臂,說話時聲音不大,身體兩側的雙拳握緊着。
粉衣女子擺手讓夥計忙去,轉身拍了男孩兒的肩膀,笑道:“我替他給你道歉,誰沒個遇到難處的時候,怎麼能憑穿着就決定一個人的身份是不是。隻是我這裡确實是不招夥計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聽說,這兩日城北粥棚那裡張貼了官府的告示,說是要募民耕田,你若有心,不如去那裡看看?”
“掌櫃的也看到了?話說劉将軍設的粥棚可有年頭了,怎麼突然開始招募流民啦?”那夥計不知何時又湊了上去。
城北麼?征集流民耕種?怕不是沒那麼簡單,難不成是......
收回思緒時,正見着粉衣女子正往男孩懷裡塞銅錢,他沒有接受,轉身便要出門而去。這少年還挺有骨氣,這老闆娘也有意思。
我簡單思索了下,起身攔了下那少年,開口道:“叨擾了,适才聽到你們提到的粥棚,你知道如何去麼?正好在下也有興趣去看看。”
他擡起了頭,一雙清亮的眼睛在他髒兮兮的臉上顯得有些突兀,似乎是沒聽清我在說什麼,眼神中帶着一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