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車之前她喝了一整杯的奶茶,身體早就有了信号,現在已經完全沒辦法再忍下去了。
文惠剛剛被她的話刺了一下,再加上廁所怎麼看都是鬼片和恐怖小說的危險高發地,便含笑搖了搖頭,低下頭不去看姜函的眼睛。
姜函撇撇嘴。
廁所而已。既然是一個闖關的“遊戲”,那總不至于讓我們被生理需求憋死。
她在心裡給自己做足了建設,擡手推開車廂衛生間的門。
……
鐘祺白和付嘉穎圍着3号車廂檢查了一圈,最後蹲在了車廂中部的一排座椅之間。
捏着座椅明顯深了一個度的面料,鐘祺白沉聲:“我記得剛才沒有這片污迹。”
付嘉穎點點頭:“我也記得。”
兩個高智商的聰明人互相佐證,這一片污漬果然是新多出來的。
座椅套看上去被洗過很多遍,那個污漬也是陳年印記,呈現不規則的淡褐色。
鐘祺白站起身:“我想再去2号車廂一趟。”
付嘉穎視線順着他的話不受控地瞄向緊閉的自動門。
過了好幾秒,她終于下定了決心。
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勇敢才是一切困難的解法。
“我跟着你!”
……
廁所跟外面如出一轍的陳舊,跟所有的高鐵動車内廁所一樣,它窄得人難以轉身。
洗手台裡黑黢黢的,玻璃鏡子也碎了兩個角,不知道被誰懸挂了一尊小神像,不是常見的玉牌金牌,卻反而是泡在黃色的液體裡。
小神像V字型懸挂在鏡子面前,人一進入廁所,為了關門、沖水等,免不了來回轉身,總有對上那面大鏡子的時候。
姜函匆匆解決了需求,松了一口氣,準備開門出去,卻正好與鏡中的自己一個對視。
那枚神像懸挂的位置很巧妙……
鏡子裡的姜函,就仿佛佩戴上了它,隔着不遠的距離跟鏡子外面的姜函眼神相接。
姜函猛地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回憶起了列車發車前的播報——
“本次列車不懸挂、售賣、陳列陰牌。如若看到陰牌,請不要與佩戴陰牌的人對視,并立即離開現場。”
鏡子裡面的“姜函”,緩緩露出了笑意。
姜函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尖叫漏出來,左手顫抖着摸上門闩。
為什麼打不開!!?
打不開!打不開!!
鏡子中的“姜函”和陰牌一起消失不見。
下一秒,一縷涼涼的頭發貼在了姜函的脖後……
……
2号車廂裡,灰色制服乘務員靠在另一側的自動門邊的牆壁旁,帶有十厘米長指甲的雙手交疊在腹部,嘴角噙着誇張的笑容,仰着臉,就像一具泥塑那樣一動不動。
看來不觸發條件暫時不會有危險。
兩人先謹慎地來到了剛才乘務員死的位置。屍體還維持着面朝下趴着的最後姿勢,看上去并無異常。
鐘祺白快步走到了車廂的中部。
就在剛才3号車廂污漬的位置,喬樹眠的屍體果然瞪大了眼睛仰面躺着倒在那裡。
他胸口被指甲戳破的幾個大窟窿,将身後的椅背套染成了一大片褐色。
一陣靈光擊中大腦,付嘉穎明白了鐘祺白的猜測:“下一節車廂就是這節車廂未來的樣子!”
她的記憶回調到剛才被脆響聲打斷之前看到的那個兩節車廂一模一樣的圓形口香糖瘢痕:“每一節車廂,都是同一節,隻是按照時間順序從新到舊!”
鐘祺白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付嘉穎眉頭緊皺:“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如果把我們所處的環境看做一場大型遊戲,那麼這一切的設計都一定不會是無的放矢。”鐘祺白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分貝儀,“既然最新的那一列車廂沒有駕駛室,有可能駕駛室就在最舊的那一列後面。”
“時間從前往後……我們的确應該去找一下最後一節。”付嘉穎也同意。
“這裡所有車廂,車門邊都沒有緊急開門裝置。”鐘祺白又道。
這一點付嘉穎也早就注意到了,正因如此,在剛醒來的時候乘務員沒有選擇直接應急開啟列車門,而是用對講機先聯系車長。
如果往最壞的方向思考,列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站,而到站了也不一定會打開車門。
畢竟列車播報的最後一條,便是強調“列車到站後,請在5分鐘内下車。”!這很有可能是遊戲設置的又一個大坑!
被“沒收”了自帶的所有食物的他們,必須在體力還充沛的時候盡可能找到能結束這場“遊戲”的辦法。
想定這點,兩人轉身準備前往下一列車廂。
卻不料——
剛才空無一物的通往3号車廂的自動門前——
那個已經死透了的真正的喬樹眠,此刻卻穿着跟女鬼乘務員顔色一樣的襯衫與灰色制服褲,躺在動車窄窄的僅容納一人通過的通道上。
他長着長指甲的手并攏在身體的兩側,腳朝門,頭倒着朝向鐘祺白兩人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
路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