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副本不到一天,飯桌上還剩下十一個人。
大家各懷心思,沉悶地吃完了一頓并不算豐盛的午餐。
唇釘男趙岩坐在鐘祺白的斜對面。
“咔嘶——咔嘶——”
鐘祺白循着聲音側目,卻見唇釘男跟前擺放的碗筷根本沒有動過。
他正煙鬼似的佝偻着脊背,長長地拉直着脖子,雙手在脖子兩側上瘾一樣地死命抓撓!
細長的脖子上布滿了紅色的抓痕,有幾處甚至已經被摳出了血,顯得觸目驚心。
分坐在唇釘男左側和右側的方志強與蘆馮緣,同時往遠離他的方向挪動了一下椅子。
“我,我沒事。”唇釘男發現了大家的戒備。
他喉嚨裡就像卡着什麼東西,含含糊糊地,也不知道是在辯解還是自我安慰地道:“我隻是喉嚨有點癢,過一會兒……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沒人搭話,在場的其他人隻是默默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一頓飯吃得就像在打仗。
……
吃完飯,還沒等回到房間,江雪夫婦就半路攔住了鐘祺白幾人。
江雪溫柔地眯着眼睛笑道:“交換情報嗎,小夥子小姑娘們?”
四人組互相對視一眼,其他三個的目光一起看向鐘祺白。
江雪也笑眯眯地看過來。
鐘祺白直截了當:“換。”
兩隊人立馬找了個方便說話的僻靜場所。
鐘祺白挑着不暴露技能的内容說了說剛才的見聞,囑咐江雪夫婦不要在鎮上提“李子”兩個字。
盧馮緣很是不解:“李子?這種東西為什麼會算個禁忌?”
鐘祺白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得到了情報,江雪也很爽快:“出了西院門,右轉繞過一道偏門就是柳姨娘的住處。她平時吃齋念佛,供奉的則是一尊雙手、雙腳和腦袋都被懸線拉扯的邪神!我找丫鬟打聽,有人說她跟打理花園的長契工王六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越喜摸摸後腦勺:“柳姨娘?邪神?王六?小白你怎麼看?”
她望向鐘祺白,卻見他一貫端着禮貌的表情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閃爍着的如火焰般的熱切!
他語氣急促地問道:“那尊神像是不是丹鳳眼,左手提着一隻木偶娃娃,鼻梁上有一枚小紅痣,臉上還有點可愛的嬰兒肥?”
“啊?嬰兒肥?”江雪被他這情緒720度的轉變搞得一愣,不确定地道,“嗯……好像有吧,不過左手确實是捏着一個玩偶一樣的東西。”
鐘祺白大喜:“謝謝!”
越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張口還想再問,卻見鐘祺白已經率先提步着急地出了西院的大門,隻好也匆匆跟上。
一邊走,越喜一邊戳戳付嘉穎的胳膊:“他這是怎麼了?”
付嘉穎推了推眼鏡腿,玻璃鏡片上閃過睿智的光芒:“越喜姐,你說是不是每一個橫死的人都變成了跟我們一樣的玩家呢?”
這句話實在是雲山霧罩。越喜越來越糊塗,張大嘴巴困惑地“啊”了一聲。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邱小悅聞言,眸色卻微微地閃了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
柳姨娘的院門有兩個婆子看守。
好在婆子趕人的硬氣話還沒出口,就迅速拜倒在金錢的威力之下,毫無原則地幫幾人打開了門。
婆子指着方向:“就是那邊那間,小點兒聲,一會兒姨娘聽到沒我們好果子吃。”
幾人就這樣輕松地來到柳姨娘院子一角的小佛堂前,推開那扇窄窄的木門——
一尊嘴角勾着乖戾笑容,丹鳳眼,臉上還稍帶着幾分稚氣未脫的神像,就這樣,撞入了衆人的眼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