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散掉不知從那兒冒出來的兩個狂風之核,空總算松了口氣。派蒙心有餘悸地謹慎打量四周,唯恐又打哪兒殺出個漏網之魚。
這一環視,便眼尖地瞅到了前方樹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視線撞上了,綠色的吟遊詩人便快活地朝這邊直招手。
下意識揮手回應的派蒙忍不住扭頭向空吐槽,“這兩個人運氣還真好,正巧碰到我們來了。不然說不定就會被飓風吹上天了!”
那可不一定。空笑了笑,沒做評論,收起武器朝樹下走去,派蒙連忙跟上。
“啊呀呀,我們的騎士又在關鍵時刻登場了!”吟遊詩人的嘴總是很熱鬧,跟他身邊有着同一張臉的少年人完全不一樣。
空的目光來回掃視了幾次,便将重心重新放在了吟遊詩人身上。
“現在,可以聊聊了嗎?”金發旅人問。
巴巴托斯眸心一動,審視地瞥向旅人,随即安靜垂下了眼。
“叫我‘溫迪’就好。”溫迪友好地笑着開口,“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哎呀,我一個柔弱的吟遊詩人,也就能演奏一些不知真假的故事,你可别抱太高期待。”
“我想知道妹妹的消息。”空直白詢問。
溫迪眨了眨眼睛,在開口作答前,先一步捉住了巴巴托斯的手。“别走呀,小王子。”他笑道,“來和我一起聆聽騎士的心願嘛。”
巴巴托斯蹙眉,“寫詩的人是你,觀衆并不适合參與創作。”
“你也是我最想描繪的詩篇哪。”油腔滑調的詩人笑吟吟的就是不肯放手,轉而望向旅人,道:“讓我來為我們的榮譽騎士獻上表演吧——至于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哦。”
……不能直接說給我嗎?
空愣住,若有所思,而派蒙已先一步嚷出了不滿。“别拿一些含混不清的故事糊弄人啊!”
詩人無奈攤手,“話雖如此……可我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吟遊詩人呀。”
“真不知道空在想什麼。”派蒙歎氣,認真叮囑到,“空可是很認真地在找親人,你不許捉弄他,也不許誤導他。不然、不然……”
小吉祥物急切地想要找點什麼威脅吟遊詩人,被空摸了摸腦袋。“沒關系,我們可以不給賞錢。”
空開口,一本正經的模樣立刻帶歪了派蒙,“沒錯!會一個摩拉都不會給你的!”她氣勢洶洶地叉腰大嚷。
這下,連巴巴托斯都被逗笑。蹙起的眉松開,緊抿的嘴角也上揚一點點,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場頓時松動下來。
詩人捏緊握在掌心的手,眼眉彎彎,“我的表演,是連巴巴托斯都喜歡的。”他意有所指,含笑瞅向一直試圖甩脫自己的巴巴托斯,“感謝風神的眷顧,願巴巴托斯和風永遠與我同在。”
巴巴托斯面無表情地用力掙開了他的手。
“這場演出屬于尋風遠至的旅者,我并沒有必須留下的理由。想讓我陪你,至少得要拿出相應的誠意。”
“比如?”溫迪笑問。
“比如……”巴巴托斯認真想了想,又皺了眉,“我的抱枕?”他不滿意地瞅着滿臉無辜的詩人,“我那麼大個抱枕,現在都還沒回來。”拍開還想要抓住自己的那隻手,任性的小王子扭頭就走,不給半分挽留餘地。
被抛下的詩人那副失落模樣讓派蒙都忍不住擔心起來,“……你要不要先去找他?我和空……”她推推身邊的金發少年,小聲勸到,“要不,我們再等等?反正也不急着這一小會兒對吧……”
“可是,找不回小王子的抱枕,他一定不會理我的。”溫迪憂傷地歎了口氣。
空沒有說話,視線與神情憂郁的詩人相對,在那雙明亮的綠眼睛裡看到了毫無掩飾的促狹笑意。